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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想官府不剿匪,最好的办法,不外乎就是官匪成一家。”“……嗯?”听到这句话,欧阳晗暂时有了跟着这个话题走的打算。“不管用什么手段,让总督府和东山西山挂了钩,也就各自安生互不打扰了。”欧阳晗脑子转了片刻。“别说……这还真是个招儿。”“东山不缺钱,你回去跟江一凡说,要是准备用钱打通关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指了指自己心口,穆绍勋站起身,迈步往门口走去,“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让厨子送饭过来。”留下那句话之后,那男人的背影就消失在门外了。欧阳晗安静了好一会儿,有点落寞的坐在了床上。就这样?不对,他还想要哪样……“呃啊——!”低头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锤了锤自己已经不大好用的脑袋,欧阳晗发狠一样的站起身,开始收拾行装。算了!看来昨儿晚上都只是噩梦一场而已!不过就是俩人酒后无德挑战了一把天道伦常,有啥大不了的!哪个爷们儿不曾惦记过别人的裤裆,哪个汉子没有垂涎过别人的屁股!哪个啊?哪个都算!!边收拾边给自己洗脑还顺便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拉下水想得和他一样,心理上稍微平衡了一些的欧阳晗出气一般紧紧勒住了包袱口。等到厨子送饭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面沉似水了。当然这种表情着实不适合他,但这是他现在能展现出来的,最体面的德性了。吃过饭,他仍旧带着那种表情,拜别了东山的众人。他刻意避开了穆绍雄像是有点担忧和质疑的眼神,没有记住穆绍瑜温和关切的叮嘱,更懒得去逐一搭理那些刚从昨夜烂醉如泥的状态下爬起来的头目们道别的话语。然而,他没法儿忘掉穆绍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骑马,走慢点。”这话,是在他已经忍着浑身的不自在,调整着姿势翻身上马之后,传到他耳朵里的。根本不愿意去想这句话是不是专门将别有深意的内涵传达给他,欧阳晗一咬牙,一闭眼,抖动了缰绳。健硕的黄骠迈开步子,顺着通往山脚的大路走下去了。欧阳晗始终没有回头。脑子几乎是空荡荡的状态,他走出了东山西山的地界。一路无话,他回到了北京城。没有直接去找江一凡,他先回了自己家。天有点儿擦黑了,一进小院儿,浓郁的饭菜香就飘了出来。他摸了摸咕噜噜叫起来的肚子,对着正在院子里扶着儿子学走路的兄长叫了声“哥”。“回来啦,正好,赶紧洗洗手,吃饭,你嫂子刚蒸好菜团子,正炒菜呢。”“哎。”答应着,他把马拴好,又把包袱扔进自己屋里,然后走进堂屋。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杂和面荠菜团子,旁边有黄酒,有下酒的凉菜,猪耳朵,老醋花生,拍黄瓜。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是自己那人高马大却意外烧得一手好菜的大嫂。粗壮的女人走进屋,手里端着一大碗葱爆羊rou。“二子回来啦,赶紧吃饭。”粗声大气张罗着,女人示意欧阳晗赶紧坐下,而后从抱着儿子走进来的欧阳曦手里接过孩子,放在自己腿上。空气里缭绕着饭菜诱人的味道,对面坐着的是兄嫂一家三口,大哥给他倒酒,大嫂掰开菜团子,将最柔软的一小块送进儿子的小嘴。屋外窗台上有麻雀争食的叽叽喳喳,远处半空中有鸽子归巢的扑扑楞楞,小院儿里种着石榴和香椿,小石桌上还摆着自己可爱的小侄子刚刚玩儿过的拨浪鼓……低头看看自己左手酒杯右手筷子,欧阳晗此时此刻,似乎才回过神来。这里是他的家,这是他最真实的生活,那么,远在口外的那一夜,真的就只是个梦吧……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他夹了一筷子葱爆羊rou塞进嘴里,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四章欧阳晗是到家后第二天一大早去江一凡的办公室报到的。“怎样?”看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平安归来,江一凡松了口气。“挺顺的。”应答着,欧阳晗回身关好门,向前走了几步。“消息都传到了?”“传到了。”哈,何止是消息传到了……“那,口外怎么说?”“冯老大的意思是先加强防备,然后近期少做几次买卖。”“好,那东山呢?”“东山叶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然后……”“然后?”然后我就让狼给趁火打劫借着酒劲儿吃干抹净了。“然后,穆当家的说……”啊呸!啥当家的,独眼狼……“他说想通过用钱打通关系的办法,让总督府和口外挂上钩,这样一来,剿匪这事儿,也就吹了。”江一凡听着,想着,忽然笑了。“没想到啊,这种上上策,竟然是出自独穆狼之口。”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摸着小胡子站起身,“看来,他还真不能说是个一介武夫。”咋不是啊!那股子蛮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霸道!心理活动格外丰富的欧阳晗,表情也多少有点怪异,怕眼尖的江一凡看出来,他抹了把脸,清了清嗓子。“那,四爷,眼下……咱怎么办?”“嗯,昨天,我听厅长说,总督府是真的要剿匪了。可想要出兵,就得有钱,总督大人自己是不可能出这个钱的,他必定会让手下的各路官员集资,这么一来,钱有了,匪剿了,他还能从中捞一把。”“是。”“这就给咱们机会了。”嘴角挑的有些许邪气,江一凡边说边从办公桌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交给对方。欧阳晗接过一看,发现是一纸信笺。打开,上面是词句不多的一段文字。“打人,今逢乱世,由您庇佑,我等方能在山林间谋求一条生路。大恩不言谢,倘若有朝一日有用得着我口外弟兄之时,还请大人尽管吩咐,无有不尽忠报效之事!……”才看了几行,他就明白了。“您这是……”小眼睛放出光来,欧阳晗看向江一凡。那老谋深算到了jian诈狡猾地步的幕僚点点头,又拿出几封类型差不多的信来,平摊在桌上。“你走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对策,然后就想到了跟穆当家所提类似的办法。把口外和总督府弄出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来。然后现在东山又肯出钱,那更是好上加好。信,钱,一并给他送到府上,只要一收了,剿匪的事儿,就不信它不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