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0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明后天有没有时间......”徐明朗说到这,突然想到之前周雪荣和自己提过,这周四中有个什么英语演讲竞赛,周雪荣被作为班级代表周末参加彩排,“没事没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门被打开了,周雪荣刻意压低脖子,才能不被门框挡着眼,他解释说。“我爷爷刚睡着,进来说吧。”“别别,让爷爷睡吧,你也早点睡,周末还得彩排,我忘了这茬了,刚问莹莹她约好人看电影了,看的是,我就想问你来着......”“好啊。”徐明朗愣了下说:“好你个头?为班级争光怎么办?”“我被换下了。”换下来了......不应该啊,周雪荣是混血儿,英语发音也很棒,要说英语演讲还能有第二个人比他合适?“为什么换你啊?”“班主任说我太腼腆,哥也知道,这种演讲比赛不光比口音的纯正,台风、态度、自信与否都考虑其中的。”“那好吧。”周雪荣露出笑说:“就明天去吧,看电影。”徐明朗连说几个“好”,约好时间就回到自己房间了。周雪荣目送徐明朗的背影离开,才关上了门,拿起抽屉里的手机,调出通讯录,拨打电话。“喂,是尤老师吗?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是这样的,我刚搬东西不小心把脚摔了,去诊所看说是骨折了,让我明早去医院一趟......”隔天两人约在一大早8点钟,这是周雪荣提议的,他说反正都在一个院里,早上洗漱完套个衣服,一块在门口早点摊吃个饼,再骑车去电影院齐活。徐明朗想睡懒觉的计划被打乱了,他睡眼惺忪,身上穿的白色卫衣皱皱巴巴,那是他从床底下扒拉出来的,不过好在算干净,也没怪味,就穿上了。院子里是周爷爷在浇花的背影,周雪荣还在帮忙搬土。“爷爷早啊。”周爷爷回过头笑笑:“明朗起得早啊。”“嗨,还不是您孙子,非要起大早看电影。”“早睡早起身体好,这上了高中啊,雪儿他们学校就忙得不得了,玩的时间也少了。我就老在想啊,我们小时候那可玩的欢了,爱学习的就学习,不爱学习的早早干活,各有各的活法,你说说。”一旁的周雪荣见缝插针,把两包土卸下来,回头向徐明朗摆摆手:“早上好。”徐明朗点点头,往一边拿车。周雪荣用院子里的水龙头冲了冲手,撩了把水在脸和脖子上,用毛巾粗暴的抹了一把,把车往门外推。“爷爷我走了!”周爷爷背着手,点点头,看着两个孩子嬉笑着从门洞里走出去,知道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笑着摇摇头,用手拨弄牡丹上的露珠。第143章特别篇(下)两人直奔电影院去,先是把票都买好,十点50的场次。周雪荣说他饿了,拉着徐明朗去附近商场吃东西。周雪荣是南方人,9岁以前一直生活在苏杭,口味也偏甜,惯是喜欢些寡淡的汤汤水水。徐明朗是标准京舌头,碰不得那些甜了吧唧的东西,更不明白周雪荣是怎么吃这些长成那么大高个儿的。最后两人折中下,去美食广场吃了两碗烩面。徐明朗永远忘不了那碗面,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后来他剩下的还是周雪荣拿去吃了。徐明朗就特好奇的问:“你平时在家吃你爷爷剩下的吗?”“不啊。”“哦。看你吃得还挺习惯的......”徐明朗话刚说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这根舌头。他平日里在学校做惯了好好先生,说话滴水不漏,最好谁都不得罪,但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嘴挺狠。这一和周雪荣凑一块儿,他这嘴就跟棉裤腰子似的,什么该讲不该讲的都抖落了。人家常说“言多错多”,可不就这么回事。这话换在别人听来,免不了心里怄气,谁特么从小吃剩饭长大,这不埋汰人吗……周雪荣听了却没什么反应:“浪费粮食总是不好。我小的时候,每天就两顿饭,过了饭点就别想吃东西了。”“这么严?”徐明朗趁机转移话题,“哎对了,你小时候不是跟你妈住一块吗?”周雪荣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徐明朗当下就哽住了,气氛有点尴尬。周雪荣低头吃了两口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来。“没事的。我和她感情一直都不好。”徐明朗怀疑自己幻听了。“她这里不太好。”周雪荣点了点太阳xue,“所以照顾我挺不容易的,现在回头想想,各有各的难处吧。”徐明朗没想到话题的走向变得如此沉重,故作轻松的说:“嗨,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从小皮到大,空竹棍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了。空竹你知道吧,我小时候有一阵特流行,吵着要我妈给我买,结果玩了两次就腻了,放仓库里吃灰,结果我妈愣是把空竹棍当警棍使你知道吗,打人忒疼了我去......”“我妈小时候也打我。”“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她有时用拳头揍我,有时候打得狠了,就揪着我脖子往墙上撞。”徐明朗的笑声停了。周雪荣吃完了最后一口面,端起碗喝了口汤:“我从小住在一个没有窗的房间里,里面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你能想到的所有娱乐设施,里面通通都没有。我也很少能出门,除非她生病了,家里没药又没吃的,这时候她会给我些钱,让我去楼下小铺或者菜市场买必需品。每次出门,我都觉得外面的世界就是天堂,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还有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暖洋洋的,让人想哭。”“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啊?”徐明朗对周雪荣突然的发问猝不及防,想了想又不知道他指的“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反问道,“‘这种感觉’是指什么?”“就是那种,想要这一刻永存,为此不惜用一切来交换,但想一想,又觉得这种愿望很幼稚,根本不可能实现。即使自己愿意用一切交换,可仍然没办法实现,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怜,但又对来之不易的幸福感到感激,这样复杂的感觉吧。”徐明朗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雪荣摇了摇说:“我不该说这些的,忘了吧。”“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嗯。”“你mama为什么打你?”周雪荣突然笑了:“因为我叫她‘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