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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的话,才奇怪哦。”乙骨忧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指尖碰了碰鼻子,“五条老师,你很喜欢那个让你失恋的女孩吗?”“没有。”五条悟头也没抬,矢口否认。乙骨忧太惊讶。五条悟故意笑起来:“没有失恋,因为我,”他指了指自己,“并没有追到过她。”“竟然!没、没有追到吗?”那么之前对老师说出“失恋”这个词的他,实在是太失礼了。五条悟并不生气,重新躺回去,伸长四肢,浑身放松:“啊,与其说是追,不如说,我连告白这种事都没有做过呢。”“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吗?”乙骨忧太歪着头问。明明只是一句非常、非常、非常普通的疑问句,五条悟却因为这一再寻常不过的疑问句而怔了一瞬。很短很短的一瞬,几乎只要眨个眼就会轻而易举地忽略。可恰好的是,乙骨忧太并没有眨眼。他缓缓抱起双膝,稚嫩的脸上浮现淡淡的挣扎,随后颇为迟疑地询问:“五条老师,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向她告白吗?”“……”“……”“……”好一阵无法否认的沉默,一向嬉皮笑脸惯了的五条悟,迟滞地扭开了头,侧脸居然流露出一丝丝的尴尬,试图转移话题:“啊哈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这也太过分了!”乙骨忧太因为一时的愤懑脱口而出一句指责,随后才意识到对方是他最为尊敬的五条老师,但想到老师对待感情的事情竟然如此的轻浮,他就忍不住心浮气躁。他不由自主将这种事联想到自己和祁本里香身上,现在的他,甚至连对曾经那么温柔的里香告白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五条老师,明明有着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却从来没有想过告白。五条悟还没来得及从乙骨忧太那句突如其来的指责中回过神,下一秒,乙骨忧太又给他来了一记心灵暴击。“五条老师,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多么的喜欢她吧?”“不,也不是……”五条悟说不下去了。乙骨忧太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他对待感情的事情总是如此认真,坐直身体:“五条老师,你的表现完全无法让人相信你对那个女孩是真心的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一定会尊重她,会在意她的想法,会想要了解她的过去和习惯,会担心她是不是不喜欢你,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会忍不住地思考该如何让她喜欢你,你有想过这些吗?你有为此忐忑不安过吗?”“五条老师,你连向她告白的勇气……不,连向她告白的基本想法都没有!这未免也太过不以为意了吧?你真的喜欢她吗?连只是听你简单讲述后的我都不相信,她会相信你的喜欢吗?”他攥起拳头,提高声音,掷地有声:“五条老师,你对待感情的态度实在太轻浮了,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女孩,就连你刚刚祓除的两只咒灵,都比你更珍视爱情!”“…………”五条悟被自家学生一针见血的指责骂得脑子一懵,短暂的空白后,猛然间回忆起十六岁那年被禅院甚尔背刺的感觉。错愕,震惊,难以置信。不是一样的吗?乙骨忧太一口气说完,接着深呼吸,立刻站起身,深深弯下腰,大声道歉:“抱歉,笨蛋老师,作为学生的我竟然对您说了这些很不礼貌的话,非常抱歉!但这些的确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您为此生气,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如果真的感到抱歉,就不要说出那句“笨蛋老师”啊。…………乙骨忧太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反而在寂静的五分钟沉默后,获得了一颗草莓味的糖。五条悟嘴里也咬了一颗同款口味的糖,抬手拨了拨眼睛上松松的绷带。“忧太,你知道吗,不加糖的咖啡,超——难喝。”他长长叹息着,拇指按住扬起的眼尾,轻轻笑了,“不过,我刚刚才想起来,秋天的咖啡,虽然味道也很苦涩,却意外的,别有一番风味哦。”“……诶?”乙骨忧太一头雾水。难道咖啡的味道还会随着季节而变化吗?五条悟单手撑着地面站起身,低头,剥开那颗糖塞进嘴里,拇指与中指并拢,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好的,决定了,五条老师从现在开始就要翘班咯。”乙骨忧太:“?”即使是五条老师,也不要把翘班这种事说得如此坦然好吗!并不认为当着学生的面坦诚即将翘班有什么问题的五条老师,牵起嘴角懒洋洋笑了下,抬手摘下眼睛上的绷带。白色短发顺势滑落,遮住他苍蓝色的双眼,他抬头看了眼远处渐渐被火烧云铺满的天空,食指敲着下颌,若有所思。“忧太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火烧云特别奇怪。”“有吗?”乙骨忧太没看出个所以然。五条悟煞有其事地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圆片小太阳镜架到鼻梁骨上,像九月深秋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用食指按着镜梁,轻轻往上推。“可能是,今天的火烧云,烧得格外炽烈吧。”炽烈得就像,正在前方等着他跳进去的熊熊燃烧的巨大火坑。第26章深秋的雪04五条悟用半个晚上的时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复盘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九月深秋相处过的每一天。从最初的秋海墓园发现她留下的咒力痕迹,直到最后一次神山旅馆里她留下的那十一杯苦到要死的咖啡。那十一杯咖啡,他能尝的出来,她买下的咖啡原料是顶好的,但她却没有放糖。她的存款不多,甚至连坐车的钱都舍不得花,却愿意为了戏弄他而买下那么昂贵的咖啡原料吗?不会的,如果只是为了戏弄他,直接买劣质的速溶咖啡不是效果更佳?为什么要用完全部的存款呢?她有用心准备他的生日礼物,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她并没有彻底讨厌他。但她明知道他喝不下苦涩的咖啡,却偏偏故意不加糖。她在生气,在无声地报复他。他之前常常逗她的时候,她也会不着痕迹地生气,却从未做出任何报复他的行为,即使他问她有没有生气,她也只是重复“没有生气”。她在甜酒店里向他摊牌,对于他的监视完全不意外,而在那之前,她从未表现出对他的排斥,反而一直对此视若无睹。她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浑然未觉似的为他买早餐,为他戴眼镜,也愿意穿上他的外套任由他牵住袖子。哪怕是电车上那一次的意外,他的被迫碰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