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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碰到骗子,被带到卖yin窝点。这种地方能做什么?接客呗,不接客就会被打,我反抗过,也有过逃跑的念头,每到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把我的头按进抽水马桶里冲,逼我喝里面的水。那种感觉你们能明白吗?我每天都恨不得杀了他们!现在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仇恨。这个窝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终于被警察剿获了,重建光明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不记得白天的感觉是什么样了,眼睛被阳光刺了一下,觉得好辣,好疼,眼泪水直流。我出来了,身体却落下病根,不能怀孕,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郁症,又跟社会脱节,本来学历就低,根本找不到工作。白天我面试了一家又一家,晚上我躺在十平米都不到的杂间里想,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凭什么啊?想来想去,就是穷。如果有钱,不会只上到小学,如果有钱,就不会出来打工,不出来打工,不会遇上骗子,后面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原来,钱才是关键。那么,怎样才能获得钱?长相平庸,学历差,情商不高,这样的我,几乎一无所有。倒是之前接客,每天都能获得不菲的收入,可惜那些收入不属于我,明明靠牺牲我赚的钱,最后全被那个畜生老板拿走了。我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每天睡不同的男人也能获得钱——找人包养。同龄男人看不上我,失败了几次,我干脆找中年男人下手,实际效果不怎么好,老油条很多,给点小钱愿意,要多了便直接断了,更别说离婚把我娶回家门了。一群人里只有零星几个还算真心,我挑挑选选,最终决定跟老刘。理由无非二个,一,这男人比较情绪化,好煽动,容易控制,二,他老婆被半强迫娶进家,夫妻感情寡淡,李婷本人单纯天真没怎么接触社会,一旦被发现不至于太惨。果然,老刘把我带回家,李婷没半点情绪,呆呆的,木木的,像块生锈的铁柱子。“你看,她根本不爱你。”我眯着眼睛,在一旁煽风点火。“贱人!”老刘毫不留情地咒骂,面露凶光,朝着伤痕累累的女人喷了口唾沫。李婷颤抖着身子,垂下眼睑,敢怒不敢言,只要反抗,雨点般的拳头就会向她打来。我的内心奇异般涌上一股兴奋感,愉悦地“咯咯咯”,笑得前俯后仰。“你笑什么?”老刘问我,我能看到他厌恶地皱眉,估计认为我这个女人,有时候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吧。“我是觉得你宽宏大量。”我扭着腰,贴着老刘的手臂蹭了蹭,意有所指:“在我们村呀,女人要敢偷汉子,还对丈夫不冷不热,早被打死了。”说罢,娇笑一声。这话不轻不重,恰当好处地助长了刘洪头的威风。我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暴虐,对李婷拳打脚踢,打得兴起了,就抓着她的头发往桌角上撞去。这种兴奋感又涌上来了。我以为我很冷静,只是单纯的站在一旁观战,实际脸上已经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了。老实说,我挺嫉妒李婷的,天生丽质,聪明伶俐,连我拼命想得到的东西,抓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轻而易举就有了,还弃若蔽屣。同样是穷困潦倒的命,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心里嫉妒,也不想让她好过。“老刘,瞧瞧那眼神,是不是看不起你啊?”“贱人!还敢蔑视老子?”打骂声传进耳朵里,思绪渐渐模糊了。有些回忆,我使劲想要忘,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从前也是这样,老板,嫖客,打手,对待我们,仿佛一只只带了标签,明码标价的牲口,没有感情,每天的生活,就是无休止的接客,接客,接客……我一步步,挑起老刘的怒意,这种怒意化成打在李婷身上的拳头,我就会想,你看,漂亮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一个下场?想着想着,我朗声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平衡了。……“我要是一直让老刘耗着多好。”空旷的车厢里,余婉玥避开李婷的视线,那股阴气冻得她难受,便垂首看自己的指甲,是刚做好的殷红色,晕染开,倒有点像新鲜的血迹:“就跟当初,十五岁的我一样,逃又逃不掉,死也死不了,小小一个瓮中之鳖,被别人掌控,不像当了厉鬼,还能报复回来。”说罢,脸上竟流露出少许的羡慕。“怪我太着急了。”余婉玥叹息,到快死的时刻,她格外冷静,半截身子处在阴暗中,完全不怕了。……当时我春风得意,没想到李婷在这场暴打中掉了孩子。老刘毕竟老来得子,竟颓废悔悟了一阵,我跟在身旁,心里也七上八下。这是我插足他们家第一次慌了神,又忐忑又害怕,我明白一件事,如果李婷再生一个孩子,我和老刘的关系永远不会有进展,甚至可能出局。我脑子一热,想出一个蠢办法,就是偷偷往她饭里加农药。你们知道吗?县里的医院都是有摄像头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意识,随便挑了个偏僻的拐角就把药倒进去了。李婷到底是高才生,比我聪明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估计看我脸色不对,还扬言收集了证据,威胁我要去报警。我才二十多,不想今后人生在牢里度过啊!——必须除掉她。如果之前只是一时冲动,那现在我要小心谋划了。我不能自己再出手了,还是交给老刘吧。这件事没困扰我多久,李婷流产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红十月耳朵里,来医院大闹了一场,拿了笔不小的赔偿费心满意足地走了。估计没有比红十月更贪婪的女人了,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正愁找不到机会,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刘洪头原本一丝丝的愧疚,瞬间被磨了个干净。我看在眼里,顺势道:“怀孕怎么了?老刘啊,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编排,李婷的性格你心里不清楚?她对你恨之入骨,这肚子里啊,谁知道怀得是不是你的种啊?”“……别乱说。”老刘虽否认,脸色渐渐阴沉。我跟在他身后,见缝插针道:“你不觉得奇怪?李婷流产,根本没人告诉她,却这么快赶来了,简直就是掐着点来的,你说会不会是她们娘俩商量好,借别人的种敲诈你一笔?”“是吗?”老刘应该是听进去了,不然脸也不会那么臭,像铺上一层浓重的阴霾。“不如把她杀了。”我观察他的表情,提议道。老刘一惊,怒喝:“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