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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突然说:“你想变成落汤鸡吗?”心思被戳破,小盐巴的脸涨得通红,雨伞差点没拿稳:“你把土全翻了,就不怕警察怀疑?”白盼一听险些失笑,最近小孩学坏了,碰到回答不出的,都会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了。“这些花是顶尖的素材,不拿走怪可惜的,加上落入心思不纯的人手里,可能会给无辜者带来噩耗,不如先下手为强。”小盐巴好奇道:“那它可以做些什么?”白盼回答得很迅速:“制成膏药,有催情迷神的效果。”“啊……?”小盐巴愣了好一会,不是说彼岸花短期服用可制幻,长期服用变得情绪化,易怒,还会被牵制魂魄吗?“不能内服。”白盼冲他一笑,桃花眼微眯,显得尤为狡黠:“但可以外敷啊。”说着,把它们塞进玉瓶里。“原来可以内外两用。”小盐巴只顾感叹彼岸花的厉害,没往深处想,更不懂那层狡黠的含义,他用胳肢窝夹着伞,打开布包,道:“要不放我这吧。”两人忙活一会,才走出院子,这时候刚到黎明,天空泛起白肚皮。公交车坐了几站路,出来后,白盼把手套摘了,扔进垃圾桶。小盐巴有点心疼:“可以洗一洗再用的。”扣扣搜搜的样子,像居家小媳妇似的。白盼忍不住想逗逗他:“手套粘了刘洪头院子里的泥土,带在身上容易被警察当作犯人,抓进去坐牢。”“啊?”小盐巴傻眼了:“……会被查出来吗?”“当然。现在科技很发达的。”“那赶快丢掉吧。”小盐巴虽然还是不太舍得,但不想白盼被抓进去呀。雨渐渐停了,山路依旧泥泞不堪。原本想远离赤土村,一路往市里走,没想到余婉玥的一番话又让他们回来了。“李婷为什么要放走王岚呢?”小盐巴一直想问,犹豫着没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诧异,明明把她拉上了灵车,本来是想让她死的吧。“王岚是唯一一个真正忏悔的人,况且她的作孽不深,还能挽救。”白盼道。小盐巴问:“如果是你,你会放她走吗?”“不会。”白盼笑得温和,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冷意:“我会连同曾经嘲笑过,跟着传谣过的,一起处罚。”原来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呀。有时候又很温柔,是个矛盾体……但李婷不是,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小盐巴回想起他们刚下车,大巴送完最后一位有罪之人,失踪已久的司机出现,调转方向回到原点。听惯了悲戚绝望的嘶鸣声,车门打开,外面是豆大的雨滴和闷热的空气,反而没有适应。李婷周身的黑雾淡了很多,等小盐巴和白盼下车,再回头,大巴已经不见了。“她去投胎了吗?”“还不行。”白盼抬眸否认:“惩戒灵车内除了王岚其他全灭,虽然痛快,李婷也要坠入地狱,承受万针扎心的苦楚。”“为什么?”小盐巴不能理解:“她明明是受害者啊……”白盼说道:“能坐上惩戒灵车,都是剩下不少阳寿的人,李婷折了他们的寿命,提前把他们扔进十八层地狱,已经违反自然规律,所以要受到惩罚。”小盐巴沮丧道:“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害人。”“小笨蛋,直接害人会魂飞魄散的。”白盼弹了一记他的脑门:“像李婷这种程度的恶鬼,刘洪头花点小钱随便请个驱鬼的,就能打得她投不了胎,惩戒灵车为地府所开,即使灭了别人的阳寿,去地狱走上一遭,投胎以后,也不用承担做鬼时杀人的因果。”小盐巴揉了揉脑袋,心里想,人死后的规矩怎么也条条框框,多得吓人?“所以,上了惩戒灵车的人基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恶鬼的心中只剩下恨,加上自己也会受到惩罚,巴不得把曾经辱骂过一句的人都报复上。”小盐巴还是不开心,瘪瘪地说:“那王岚真算死里逃生了。”“你苦恼什么?”白盼眉眼弯弯,觉得眼前的小孩比刚开始遇见时表情丰富太多了:“李婷做的善事,王岚做的错事,红十月做的恶事,自有地府帮忙记着,到了投胎的时候,便会相应的去处。”小盐巴好奇:“那李婷会投什么样的胎呢?”白盼想了想,回道:“富贵人家的独生女,或者出生小康家庭的优秀女青年。”“红十月他们呢?”“大概沦为畜生,一生短暂痛苦。”“嗯。”小盐巴高兴了,眼睛亮晶晶的。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回到赤土村。离开不过短短几天,整个村弥漫着一股颓然的氛围,死气沉沉。一问才知道,原来田老头的儿子田福庆夫妇死在自己的红洋房里,等发现尸体时,已经腐烂发臭了。这是意料之内的事,田家作恶多端,死后无人收尸才是他们最好的报应。小盐巴拐了好几个弯,走到梅子家,站在杂货店门口,看着上锁的卷帘门,竟然覆上了一层薄灰,茫然问道:“……红腊姨呢?”门窗紧闭,毫无半点人气,梅子一家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全不在了。隔壁的李老伯看到他,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喝道:“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跟着你那顶香人到处骗钱啊!”“我们没骗钱。”小盐巴回想起来,村民们还欠了白盼一大笔报酬呢,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全当这件事不存在。“那为什么他一走,田福庆就死了?梅子也跟着失踪了,她家里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又怎么解释?”李老伯的质问气势汹汹。“梅子失踪了?”小盐巴急急问道:“那张广兴呢?他在吗?”“张广兴……?”李老伯皱了皱眉:“是谁啊?”小盐巴一愣,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就是住在梅子家对面的光头,手臂上有纹身,大概这么高。”说完,把手举到头顶。李老伯瞪圆了眼珠子:“盐巴,胡说八道没意思了啊,你住在这村,难道我不住?别瞎整个名字转移话题!”小盐巴大脑空白了一霎那。他不记得张广兴了?故意的还是认真的?天天碰面的人,真的可能在几天之内忘得一干二净吗?小盐巴又问了几个村民,他们态度不好,口径倒一致,对张广兴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至于梅子,小盐巴和白盼离开赤土村的那天就不知去向,梅子父母刚开始还到处寻找,结果隔天杂货店关门打烊,一起失踪了。“怎么会这样……”小盐巴站在茂盛的庄稼旁,天空盘旋着一层层的薄云,环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