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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点都不想变成人家眼中的鸡仔。“嗯。”低应了声,少年轻搂了搂男孩的肩膀安抚着,他也不喜欢这个牢笼似的地方,可是他知道想要离开只怕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的,看样子只有先忍得一时,再慢慢想办法等机会了。“你这丫头,整天就只知道跟兰嬷嬷嘀嘀咕咕的,娘娘要的冰糖莲子呢?”一声不悦的斥责声打断了宫女们的低语,也打断了少年的思维,只见一名华服青年缓步走来,骇得那两名正大嚼耳根子的宫女慌忙跪了下去请安。“嗤,总没个记性,还不快去!”挥退了宫女,青年凌厉的视线转而打量着凉亭里的陌生人,脚下仍是不停地踏上了阶梯,“你们两个,哪儿来的这么没规没矩,不知道见了爷们是要跪的吗?怎么还杵着像块木头?”拉着幼弟向后退了一大步,少年的眼里写满了戒备与敌意,夫子说过天地君亲师,除此五常,想他堂堂男儿岂能随意向人下跪。“不长眼的东西!你们是哪宫哪苑的?荷苑来的嗯?别以为有祁欐那家伙撑腰就敢……”怒气冲冲地撩起下摆袍褂,看光景青年似是打算亲自出手教训一番。“三弟,怎么一早火气就这么旺?当心吓着两位皇弟了。”突然自两人背后冒出的温和语声阻止了青年意欲的暴行,少年一回头就让如灿阳般的笑容映入了眼瞳,笑容的主人是个肤色白皙的年轻人,足足比他高出了个头身还有余,虽是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却是没半点如前方青年给人的压迫感。“皇……弟?就这两个?……哼,你想捡就让你捡,小猫两只,能有个啥用!”惊讶的神色慢慢转为恼怒,最后青年瞪了眼这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悻悻然地拂袖而去。“小猫吗……”负手在后,年轻人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又是愉悦地露齿笑了,“总有一天也会长成大猫呀……”“喏,肚子饿了吗?父皇说你们尚未用膳呢。”爱怜地轻抚男孩的发顶,青年的目光却是望着少年,“走吧,我先带你们回荷苑用早膳,吃完后咱们再四处走走看看,别太拘束,父皇不会拿宫里那套来束缚你们的,他只希望你们在这儿能快快乐乐的,好弥补他老人家对你们娘亲的缺憾。”“你是谁?”冷声质问着,虽然并不讨厌眼前的这张笑脸,但是这人却是跟遗弃娘亲的男人站在同一一边,少年显然不认为这样的家伙会对他们存有什么好心眼。“我?是问名字吗?”弯下腰,年轻人直视着少年冷漠又倔强的漆黑眼瞳,再次不吝啬地漾开了灿烂般的笑容,“我叫做欐,一边是木头的木,另边则是美丽的那个丽,夫子教过你这个怪字吗?”“父皇是取栋梁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俩的名字,你娘可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女子,希望我大祁真能承她金口……永远安乐,世代昌盛。”拉起两人的手,祁欐一笔一划在两张小手心上刻下自己的名。“……欐。”思索着掌心上的怪字,少年口中不自觉也跟着念出了声,冷漠的神色早被困惑代替,首次露出这年龄应有的纯真模样。“不行喔,永乐,你们得叫我二哥,最好是二皇兄。”轻敲了敲少年的脑袋,祁欐笑看着他懊恼地闪躲着自己的碰触,“不想被夫子们唠叨的话就记得别直喊我的名字,不过只我们三个在时我是不在意你这么叫的。”“吃饭去吧,我瞧小世昌嘴都快饿瘪了。”一左一右牵起两只小手,青年迈步往来时路走去,“还有啊,别老板着张冷脸,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在这里如果想过得自在惬意些就得学学狐狸,别把不痛快写在脸上……”抬头凝视着这个也是半途冒出的哥哥,少年眼里又是露出了不合年纪的深思神情,好一阵子才放松了紧抿的唇瓣,悄悄将方才被刻划下名字的掌心缓缓收拢,决定将这个有着阳光笑容的“欐”好好放入心底。~f~a~n~j~i~a~n~如果说时光改变了什么,就只是,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永乐?……奇怪,刚刚还看到人影的,怎么一听说要校场练箭就跑得比什么都快?”微蹙着两道好看的浓眉,祁欐举目望了望头顶的艳阳,决定先往一旁的林荫里寻去。“欐!”随着这声低喊,一个人影忽地自树桠上倒挂而下,脸上满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可惜横在他面前的人儿脸色始终没变,就只是尽拿着笑眼瞅自己,鼻子摸摸,祁永乐只好收腿翻身坐起,顺带将人一同捞上树。“喂!都二十了还玩小鬼的把戏!”紧抓着祁永乐的领口,祁欐正襟危坐地在他腿上努力维持着平衡,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演出倒栽下树的特技。瞥了眼一脸紧张神色的祁欐,祁永乐又是故意地晃了两下,马上就觉得颈子又被勒紧了些,乐得他干脆顺势收拢双臂护住怀里的人儿。“永乐!”难得收起了笑容,祁欐拿眼瞪着身后搞鬼的家伙,天知道是否该怪自己平素宠坏了这兄弟,才会惯成他在自己面前老没正经的脾性,“还晃?你当你跟世昌一样有副好身手?我可不想等会儿在树下当你这只三脚猫的垫背……”悠哉地半眯起眼,祁永乐的眸色逐渐转为深沉,唇畔漾起一抹值得玩味的笑意,像是藏了什么秘密般,只可惜身前叨念人儿看不见这变化。“怎么不跟世昌一起去练箭?父皇还特地要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适,结果你大爷居然是躲在这儿纳凉偷闲。”强健的双臂依旧自身后箍着自己,双臂的主人却是半句话语也没有地静默着,祁欐只好继续自语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风头,可有时候你也得衡量一下状况啊!”“像今天,美其名说是练箭,实际上父皇是想看看各皇子们的身手,尤其是世昌的本事不错,父皇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他老人家才好给个封赏奠定你们以后的地位。”“哼,我才不希罕。”咕哝了一声,祁永乐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枕臂在岔斜的枝桠上躺下了身,连带地也将祁欐一把按倒在自己身上。“永乐!”又是叹了口气,祁欐想不出这到底又是什么时候惯出的坏习惯,这兄弟老是喜欢拿自己当抱枕用,年少时还情有可原,哪知道年龄越长这毛病却是越严重,有时还真搞不清谁才是做人兄长的那个,是因为自己太没威严了吗?还是因为身长已经比他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