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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这么板着脸交流。”程佑轩脸上笑意更深:“面试官?”“是啊,”钟愿整个人放松下来,歪过头道,“紧张得像是应聘的第一场面试,面试官源源不断地丢给我一堆问题,就为了看性格是否合适,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程佑轩低头思考片刻,不置可否,只回了一句:“你这说法倒是有意思。”“那么……”钟愿身体前倾些许,“我的初面算是合格了吗?程面试官。”程佑轩说:“当然。”接着他看见,钟愿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的顷刻间咧嘴笑开,两边各露出一颗虎牙,恍惚间,好似和初见那天的景象交叉重叠。有意思……程佑轩不禁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他面上不露声色,拿过账单看了一眼,说:“你慢慢吃,我先去结账。”“哎,”钟愿喊住他,“我也吃完了,直接和你一起出去吧。”说罢,他想到对方今天把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一一讲明的习惯,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免得你还要来回跑,而且那天你来店里的时候特地要求了付款AA,我想今天这顿饭应该也是分开付款比较好。”闻言,程佑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钟愿一眼,随即又弯了一下唇角,点头道:“好。”各自付完帐,进电梯后,程佑轩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问道:“你怎么回去?”“公交。”钟愿答。得到回答后,程佑轩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吧。”钟愿看了眼时间:“这饭吃了有两个小时,再送我回去的话不会耽误你时间吗?”他可还记得对方是个异常珍惜时间的人。“没关系,”程佑轩却道,“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所以我一般会预留一晚上的时间。如果最后能多出空来,还能算作是赚来了些时间。”钟愿轻笑:“你这生活态度其实也挺让人向往。”尽管没按下按钮,电梯还是在一楼停了一下,有人走进。钟愿站在原地没动,侧过头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正好与对方望来的视线对上。两人像是心照不宣地传递了一个讯号,随后各自笑着移开视线。上了车,钟愿向对方报了住处。程佑轩往导航中输入地点,挑眉感叹了一句:“离你的店倒是挺远的。”“是挺远的。”钟愿应了一声,他以为对方也会和隔壁的赵老头一样,接着跟上一句“为什么”,却没想到程佑轩只是在导航传出字正腔圆的女声后启动车子,接着问道:“不开车吗?”钟愿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车窗外商业圈的灯红酒绿,说:“我不习惯开车,也没车。坐坐公交还能看看路边的风景。”正好碰上一个红灯,程佑轩缓缓停下车,看向副驾驶的方向。他自己也有些迷茫,眼神聚焦的方向究竟是人,还是同在对方眼中的街景。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边公交车站下来还要走好久,现在又这么热,路上累吗?”钟愿回过头看他,与他在只有路灯莹莹的照耀下视线相触。钟愿愣了片刻,才回道:“还行,不是很累。”得了回答,程佑轩收回视线,见信号灯由红转绿,启动了车子。一路上,两人就着方才的话题,又聊了一些钟愿店里的事情,譬如最近客人多了起来,譬如有一位太太在来过一次以后,就成了每天都来报道的常客,譬如昨天收到了杨哲从夏威夷寄回来的一小箱咖啡豆。“啊,”钟愿忽地想到些什么,“可惜这个豆子也是偏酸的,下次我去找些苦味重的。”程佑轩想到,上次自己在拒绝对方送来的咖啡豆时与他说了,自己比较喜欢喝苦味的咖啡。他说:“不用迁就我,那毕竟是你的店。”“那不是迁就,”钟愿说,“还记得刚才我说的吗,这是我向你表达的‘喜欢’。”说实话,这还是程佑轩的三十一年人生中,第一次碰见每次表白都毫无委婉或遮掩的人,饶是冷静如他,都不免被这源源不断的直球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让自己专注于驾驶,没有再说话。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趁着红灯,程佑轩解锁了自己的手机,递给钟愿,说:“存个号码和好友吧。”钟愿看着面前的手机,没接:“你就不怕我趁机看你手机里的秘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程佑轩说。信号灯变绿,钟愿接过了手机,径直打开通讯录,边输自己的手机号调侃道:“那你对我还真是很信任。”程佑轩用余光快速地扫了他一眼:“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钟愿存完自己的号码后,打了个电话挂断,又点开微信加了好友。当时杨哲曾给过他对方的联系方式,但他并没有存入手机,也没有主动去添加好友,对方亦然。他是想在今天亲自问程佑轩要,毕竟面对面的交流,总比通过通讯软件的沟通要显得更为真诚一些。至于程佑轩,他猜想,对方大约是想在今天向他作完所有的说明后,再给予他可以更进一步交流的许可。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让他添加号码和好友吧。一系列cao作做完,钟愿将他的手机放回了中间的杯架,正好也到了他所住的小区门口。解开安全带,钟愿朝他晃了晃手机,说:“那之后就在手机上说啦。对了,应该不会打扰你工作吧?”“那不会,”程佑轩侧过头,看着钟愿,“忙的时候我不会看手机,等看到消息了我自然就会回。”钟愿“嗯”了一声,表示了解。没有更多要说的话,虽有不舍,但两人毕竟没还到光用眼神就能够缠绵的地步,钟愿开了门,向对方道别:“那我先回去了。”程佑轩闻言点了点头,却在他身体快要离开车厢的时候,骤然喊道:“等等。”“怎么了?”钟愿保持着姿势,回过头。在双方视线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出人意料地,程佑轩偏过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钟愿。”他轻轻念了他一声。钟愿整个人都因他的这一声呼唤僵住,紧接着很快收回了正踩在门外地上的脚,关上了车门。莫名地,钟愿不想让这一句呼唤溢到这片空间外。他想把这两声简短的音调锁在车厢里,让余音在他的耳边回旋,最好能够永不停歇。他甚至在一瞬间,生出了为什么自己的名字只有两个字的想法。也许这就是听喜欢的人,用自己喜欢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所带来的无药可救的后遗症。程佑轩没能读出此刻他心中的这团乱麻,只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