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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片片随水漂流而下,如同在碧波中用笔墨染了胭脂。众人久闻朱麓红叶之名,大部分今日才见着,皆惊叹不已。有人在亭子里坐着赏景,以诗吟和。有人在树下散步,时不时摘一片红叶:“你们快看,这片叶子真真是最美的。”还有人从溪中拾起落叶,笑道:“我这片才是最美的,不信你过来,我们比一比。”小娘子们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很是热闹。方楚楚自然属于爱凑热闹的,她在地上捡拾了一大捧落叶,哗啦一下,往空中抛去,让那叶子四散飘下,落在发间衣襟,她在落叶中打着转儿,咯咯直笑。众人看着好玩,有几个格外调皮的,也学她的样子,耍了个落叶满天飞,都笑得不可开交。那些个老成端庄的,只在旁边抿着嘴笑,不敢过去一起闹。兰台郡主站得远远地看着,眼神愈发幽怨:“怎么跟猴子似的,不见半点温婉娴静,太子殿下居然喜欢这样的,这、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众人耍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发现溪水中漂来了不一样的东西。一只纸船逐水流淌,看过去甚是精致玲珑,船身洁白如雪,伴着碧水红叶而来,格外惹眼。溪边的一个姑娘忍不住好奇心,把纸船从水中捡了起来。纸船摸过去坚韧厚实,上面还洒着点点金箔,那纸张是最上等的暮云春树洒金笺,方能沾水不湿,稀罕的是,船上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贵女们围了上来:“什么东西,快打开看看。”那姑娘笑嘻嘻地打开,纸条上还写着字,她大声地念了出来:“楚楚,我错了。”“噗”,方楚楚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赶紧捂着胸口,背过脸去。31.帝京词6负荆请罪,给你鞭子抽我……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地问道:“谁是楚楚?我们这里谁是楚楚?”京城里的贵女,大都彼此熟识,连家里的小名也是知道的,想了半天,就想不起来谁家的姑娘唤做“楚楚”。颜氏表情怪异,拿眼睛偷偷地瞟着方楚楚。方楚楚抬头望天,面无表情:“谁是楚楚?楚楚是谁?不认识。”不一会儿,水中又漂来了一只纸船。众人这下有经验了,不待催促,有人抢先把船捡了起来。果然又有一张纸条。几个人一起念:“望你知我诚心,且宽恕我这一回。”众家贵女们笑得花枝乱颤:“这是谁家儿郎,如此可怜,哎呦,看得jiejie们心都碎了,楚楚是谁呀,快站出来,你就原谅他吧。”唯二知情的兰台郡主和颜氏,脸也绿了,腿也软了,这是谁家儿郎,如此可怜?苍天在上,吓煞人也!兰台郡主用帕子捂着脸,差点没哭出来,好在贵女们的心思都被那小纸条给吸引去了,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颜氏用手肘子捅了捅方楚楚,朝那溪边的小纸船努了努嘴。方楚楚往边上挪了挪,继续看天,冷漠地道:“哦,好可怜的人啊,心都快碎了。”不消片刻,小纸船又来了。这回不同,船上还多了一颗小小的糖果子。纸条上面写的是:“给你吃糖,别生气了。”贵女们哄笑起来。紧跟着来了一大片纸船,挨挨挤挤地漂了过来,每只船上都载着一颗糖果子,五颜六色。大家笑着把那些糖果子都捞起来了,毫不客气就打开就吃。是玫瑰松子糖。那玫瑰的味道格外香醇、松子也格外酥脆、不知道这糖是怎么做的,一口咬破了,中间还夹着玫瑰蜜酱,那甜味和香味都恰到好处,好吃得要把舌头都黏上去。有好事的姑娘,慷他人之慨,自己吃了,还要分一分,给颜氏也拿了两颗过来:“阿颜,你尝尝看,好吃得很。”顺手还分给方楚楚一颗:“喏,这个meimei也来一颗。”方楚楚道了谢,接过去了,泄愤一般塞到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响。颜氏拿着糖果子,她可没勇气吃,看着方楚楚,期期艾艾地道:“那个,你爱吃糖吗,要不再来两颗?”方楚楚赌气地扭过脸去:“我才不爱吃糖呢。”她的眼睛却看着那些笑眯眯吃着糖的姑娘们,心里颇有几分哀怨,那是她的糖,全部都是她的!贵女们吃着糖,猜测着究竟谁是楚楚、又是谁家儿郎如此诚意,实在叫人羡慕。有个姑娘拍手道:“这,莫非是长信伯家的世子?”“是了、是了。”众人作恍然大悟状,“这里原是他家的地盘,世子素日最是风流多情,果然是他的行事风范。”溧阳长公主的一双儿女相貌都十分出色,兰台郡主自不必说了,世子赵予宁生就一双桃花眼,更有一幅怜香惜玉的软心肠,见着年轻的姑娘总是未语三分笑,温柔款款,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多情公子。这般纸船传情,大约也就他做得出来。贵女们这么想着,都转过头去看兰台郡主。兰台已经偷偷地擦了泪,就眼睛有点粉光迷离的样子,旁人也瞧不太出来。她勉强笑道:“这回你们冤枉我哥哥了,主意是他出的,做这些事情的人确实不是他,另有其人,借着我家的苑子用一用罢了,我哥哥是老实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那位姑娘。”贵女们听着,心中越发好奇起来,如同百爪挠心。不知是谁提了一句:“郡主这么说,越发叫人心痒了,不如我们顺着溪流上去看看,究竟是谁个多情郎?”年轻的姑娘总是兴致昂扬,说干就干,一群人吃吃地笑着,结伴往上游走去。颜氏扯了扯方楚楚的衣袖,朝她挤眼睛:“一起过去瞧瞧?”方楚楚别扭地转过头:“才不去,我不和她们一伙,我自己去玩。”她说不上来是害臊还是气恼,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挣脱了颜氏的手,捂着脸朝林子里跑去。一口气跑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这么一跑,脸上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