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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府上去。”“可别!这样的美人我可消受不起!”菲茨威廉先生故作惊慌地挥手,“我母亲可已经在为我物色妻子了,我要是把她带回去了,等待我的将会是酷刑!况且,她不是已经是你的……”菲茨威廉先生冲他暧昧地眨眨眼,此间的意思□□裸,任谁都知道他在说什么。达西先生面露厌恶,端起酒杯想要一饮而尽,却又想到了什么,重重地放下了。达西小姐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的表兄。菲茨威廉先生突然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两位小姑娘和一位未婚女士,自知失言,掩饰地喝了一口酒。简爱被他的话惊到了,思路不免发散起来了。莉莉丝显然和维克汉姆有私情,并且这似乎也是在达西先生和雷诺兹太太的暗示引导之下发生的,那么菲茨威廉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你的”?是指情妇吗?——可是达西先生又明显十分厌恶,却又不把她赶走,这究竟是为什么?菲茨威廉先生打着哈哈,起身拨弄了一下壁炉里的炭火,很快把话题岔开到了乡村舞会上去,“你真该去参加一两场乡村舞会的!那真是有趣极了,和伦敦那样的聚会截然不同,充满了欢乐和惊喜!”他面露怀念和期待,显然从中获得了不少的乐趣。达西先生摇了摇手,不屑道:“我对‘那里’的小姐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觉得跳舞有意思!我现在可够忙的了。”“哦!跳舞罢了!你总是这样严肃,这该丧失了多少乐趣啊!工作总是永远都忙不完的,你以前拿学业繁忙来拒绝我的邀请,现在又用这个理由,我看你永远都别想放松下来啦!”菲茨威廉先生翘着腿,手中摩梭着酒杯,对表弟的不苟言笑非常不在意,“不过,我确实也有件新鲜事儿跟你分享。”他说到了他的一位友人醉酒时在舞会上对一位二十五岁的姑娘一见钟情,可是那位姑娘竟然连一位乡绅之女都不是,只是贫穷的佃户之女!她在舞会上做工挣钱,在花园里偷懒时撞上了他的友人也在外面透气。可是他的友人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娶她。“她必定生得娇艳动人吧?”达西先生冷漠地开口。“恰恰相反,顶多称得上是清秀了。”“哦?这位姑娘难道是女巫,给他下了咒吗?”菲茨威廉先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他极力称赞她的坚强,怜悯她的辛劳。他声称,当她翡翠般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属于她了。为了她,他与那些不赞同的朋友们都断绝了来往。”他的声调变得古怪,“难道这就是爱情?”“是否是爱情我可说不准。只是这位拥有‘翡翠般的眼睛’的姑娘一定是看上了他的钱财和地位,对他施了咒语。”达西先生语气轻蔑。简爱听到这儿,皱起了眉头。达西小姐不赞同地说道:“我倒是欣赏这位先生敢爱敢恨的勇气!”“哦!乔治安娜!”菲茨威廉先生惊诧地看着她,“你这么小就已经懂得什么是爱情了吗?”达西先生听到他的话,眉头皱成一团,显得面容凶狠。乔治安娜被兄长的表情吓了一跳,可是她咬了咬牙,坚持问道:“那么,那位姑娘也是坚定的一定要嫁给他吗?”菲茨威廉先生喝了一口酒,回忆道:“这倒没有,她反而十分推拒,甚至躲在家里不想见他!哪怕他效仿罗密欧,站在她的窗前歌唱。”“哼,欲擒故纵!”“哥哥!”达西小姐愤怒道:“我看这位小姐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爱上他,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凭什么这位先生的痴情一定要打动她呢?她难道就一定要就算饱受侮辱也要嫁给一位绅士吗?”“乔治安娜,你还太小,不懂得这些女人的诡计!”达西先生挑着眉,轻蔑地说道,“她们为了攀上高枝总有许许多多的计谋,令人防不胜防。她们一旦得偿所愿,哪怕受些侮辱,也认为比和穷人饿一顿饱一顿要好。”“您非要这么说,我倒是要钦佩她的勇敢了,先生。”简爱意识到面前的达西先生虽然前一晚看上去对她十分客气,但是这也是看在她的职业和出生(其实并不低)上,他还是那位“傲慢先生”,甚至因为比书中更年轻,棱角也更尖锐,更加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对穷人的态度十分矛盾,有偏见,可是对府上的仆人们又十分宽容。简爱见他惊诧地看向自己,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如果她一心想要攀高枝,何不在最美好的十八九岁就谋求上位呢?反而二十五岁——我想在乡下,许多姑娘们到了这个年纪急于将自己嫁出去,甚至都会答应条件更差的人的求婚。我猜想,她这样地拒绝,要么是有苦衷,要么是真的不想为了衣食,堵上自己的尊严。”“我同意!”达西小姐激动地小脸通红。简爱并不想把话题都带得过于偏激,补充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先生。我想,以我们单凭菲茨威廉先生的描述来猜测,这并不客观。或许是我和达西小姐把人性想得太过美好,也或许是您把它想得太恶劣了。倘若是您认识的一位勤劳善良的姑娘,您还会用这样的词语来伤害她吗?”“那么,如果你认识这样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出卖灵魂和□□的女人,你还会这样为她辩解吗?”达西先生迅速反问道。简爱猜到了他在说莉莉丝,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她,先生。我们不能用自己身边的人犯的错来猜测她人。”“同样的话我也用来劝诫您,爱小姐。”达西先生点上了一支新的雪茄,看着雪茄上星星点点的光,“不是所有的农家女子或者女仆都善良淳朴,您也是仅凭菲茨威廉先生的话,为她预设了这样的形象。”简爱哑口无言。她明明只是想劝达西先生不要抱着偏见去看待他人,可是他的话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她向来以善意来看待别人,即使是莉莉丝这样的情况,她也在想,是否她也有隐情和无奈。可是达西先生生来就在“阶级”上“高人一等”,他不必揣度这些,就已经凌驾于他们之上。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守住家产,维持体面,就算是个合格的绅士了。再回忆起在桑菲尔德庄园时,费尔法克斯太太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深思。费尔法克斯太太自持身份于普通仆人们不同,她也算是罗切斯特先生的远亲,因此与仆人们的关系维持在主仆之间,直到她去了桑菲尔德,费尔法克斯太太才算是找到了能说话的人。达西先生和菲茨威廉先生换了一个话题又聊开了,谈到了伦敦这个冬季发生的一些新鲜事上。达西小姐和阿黛拉先前被她和达西先生之间的辩论吓到了,但是很快又被他们谈论的社交事务吸引了注意力,也加入了讨论。简爱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乱,于是找了个借口告退。达西先生抽了一口雪茄,缭绕的雾气在他的唇间流淌出来,他眯着眼睛,冲她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