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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但方怀莫名觉得他有点不满,似乎还很在意。方怀其实是想先偷偷回国挑戒指、准备别的事情,没想到被叶于渊提前发现了。但这件事他当然不能说,只能在红灯的侧头亲了亲叶于渊,企图含糊过去。但他最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过了没有,因为叶于渊似乎还是有点不高兴。.回到家,方怀看见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今天刚去取的,”叶于渊解释道,“上周修复完成,被林家的后辈带走了。”那是林殊恒的笔记本。之前刮台风时差点被泡在水里没救出来,后来是叶于渊找到的,字迹都被水模糊了,第一时间送到相关机构去抢救性修复。修复完成是在上周,而林家的人讨论之后决定,这个东西放在方怀这里比较稳妥。方怀拿着林殊恒的笔记本,心情难以言喻——他的确很想要,但是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理由向林家的人索要它。对于林殊恒来说,方怀似乎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当天晚上,方怀就拿着笔记开始看。他没有避着叶于渊,但是叶于渊也没有来看,只是安静地在一边陪着他。毕竟是林殊恒的隐私,方怀原本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适合看——但是往后面翻了两页,他忽然又明白了。明白了林家小孩要把这个笔记本交给方怀的原因。林殊恒的字体和他的人一样,很庄重挺拔,单看字迹仿佛就能看见一身军服的青年长身玉立,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下字迹,繁体和简体掺杂着,但方怀看的并不吃力。第三页写着很简单的几个字。“写给方怀。”方怀看到此处心跳一停,总有种自己似乎马上要窥探到了什么的感觉。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方怀今年才十八岁,而林殊恒是在几十年前去世的,连方建国都才二三十岁,那时候方怀根本不应该出生。不知道别人看到这一行字是什么想的,这简直有点……不合常理。方怀忽然有点不敢看。他的记忆里的确有林殊恒的出现,真实极了。但如果那全部都是真的,那么他自己,又是什么东西呢?活了几十年还是十八岁的样子?方怀对自己的年龄认知一直都很清晰,他记得自己就是按部就班地长大的,除了四五岁之前记忆模糊,后面也都是一年一年地长大成年。六岁搬到乡下山里住,七岁养了几只小动物,十一岁和方建国出国,去了国外的郊外隐居。十六岁方建国确认肺癌,十八岁方建国在诊所去世。方怀合上了笔记本。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准备一下,他还没有准备好。他从小到大似乎没有遇见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林殊恒早就猜测到许多年后有个叫‘方怀’的小孩出生呢,还是……他其实真的已经活了许多年,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他已经走完了别人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但外表和心理都还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时间抛弃了他。方怀不想要这样。他得是个正常人,他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他还要跟叶于渊求婚,还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不然这对他们太残忍了。.方怀赶着一杀青就回国,其实是为了参加银桦奖。银桦奖的颁奖是在四月下旬,恰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而方怀提名了六项,不出席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这一届的银桦奖比较特殊——最有望角逐最有分量的奖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方怀,另一个是个外国的新生代歌手。这是第一次有外国人参加银桦奖,而那位名叫杰森的歌手,是在送选专辑参赛前就扬言‘华国除了段炀,别的音乐人都是废物’。这一句话立刻得罪了大半个华语音乐圈,但尴尬的是……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华国唱片业式微许久,当然艺术这个东西是没有硬性标准的,但近两年在海外销量和演唱会各种情况都一直并不理想,上一辈的歌神们已经老了,而新的血液又还没注入进来,形成了一种尴尬的断层。也只有段炀一个人撑着,在海外,‘段炀’这个名字似乎都成了‘华语音乐圈’的代称。颁奖典礼就在方怀回国的第二天。他其实挺紧张,除了他,很多国人也紧张。这届银桦奖的金树杯,可以想见,要么是杰森要么是方怀。虽然很多人并不喜欢方怀这种冒头太快的新生代,但是比起一个鼻孔朝天的外国佬,还是国人拿奖面子上比较过得去。【悬,这次是真的悬。评委组那边没有很明显的倾向,单从销量和质量和是一个水准的,好像还更合这几年听众的胃口。】【毕竟杰森那边是拿过格莱美的……】【虽然我个人不喜欢方怀,但这次是真的希望他能拿奖,唉。国内音乐圈真的式微太久了,心里苦。】【别的不说,我觉得从艺术角度是完爆好几条街的。】【大家来品品这位的原话,‘说实话,我六岁时候写出来的歌都比华语圈里的这些人好’。】杰森的态度,其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海外对国内唱片业的看法。觉得他们无趣、落后、守旧,完全靠着一些泡沫一样的偶像撑着,写的东西甚至谈不上‘歌曲’,只配在各大奖项上像落水狗一样被灰溜溜的痛打。杰森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如果真让他把金树奖拿走,简直就是把国人的脸面按在地板上摩擦。不能让他赢,但是又要他输的心服口服,否则肯定出去到处说评奖制度有黑幕。颁奖这天,方怀依然是一个人走红毯。石斐然劝他带上一位女伴,但方怀拒绝了。迈巴赫在距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紧张吗?”叶于渊问。“有点,”方怀想了想,很假公济私地补充道,“你亲我一下,就不紧张了。”叶于渊没说话,低着眼帮方怀整理衣领。窗外灯火明灭,夜色一点点透进来,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