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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和粗鲁,但声音却是极小。一碗冰酪下肚,她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裴元君朝她招手,她巴巴地过去。“三meimei,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生气我昨天不让你见客?”“对,我生气,我很生气。”她嘟着嘴鼓着小脸像是在人赌气,神情憨傻眼神迷离,脸上还残留昨夜睡觉压着的印子。“三meimei你别气,我这不是向你赔礼了吗?你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裴元君的手上有一枚玉佩,通透的白玉,雕刻精美的双鱼。这是一枚十分难得的玉佩,通体没有一丝杂质。“送给你的,拿去玩吧。”“送给我?”裴元惜先是疑惑,尔后高兴起来,“真的送给我吗?”这个傻子,我还用得着你原谅。裴元君眼里闪过嘲弄,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即将出丑的猴子,就等着她露出最丑陋的德行。裴元惜吃了冰酪又得了礼物,别提有多高兴。她迫不及待地向宣平侯显摆,夸张地形容那碗冰酪有多好吃,裴元君的屋子有多凉快。轻快的声音像早起吃到虫子的鸟,叽叽喳喳快活无比。“爹,二jiejie向我赔礼了,她还送了我这个。”她把玉佩拿出来,不在意地把玩着,“爹,好不好看?”宣平侯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待看到那块玉佩时略觉眼熟,心道元君还算懂事。“既是你二jiejie给的,你好好收着便是。”她开心点头,“我听爹的,二jiejie送我东西,那我就决定原谅她了。”孩子气的傲慢,并不让人讨厌,反倒有几分童真之气。她玩了一会儿玉佩,好像有些腻,“爹,这东西是好看,但我觉得还是冰酪好。为什么二jiejie不给我吃两碗冰酪,要是能拿这东西再换一碗冰酪就好了。”宣平侯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颇为愉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其他的女儿,他从来不会这么随意。好像只有三娘,从小到大都深得他心。以前没傻的时候是他的骄傲,现在更多的是得到他的怜惜。“三娘,你可知这东西的价值,够你换几百碗冰酪。”裴元惜闻言小脸大惊失色,忙把那玉佩塞到他的手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拿,万一我摔了怎么办?就放在爹这里吧,爹替我保管。”他哭笑不得。她一脸认真,“我只相信爹。”得此信任,他焉能拒绝。想着好好替三娘保管着,顺便自己再添置一些东西,日后交还给三娘。见女儿孩子心性,还在那里惦记着冰酪,他是又心疼又哭笑不得,如此这般地吩咐裴青。等到裴济来书房同meimei一起读书时,破天荒地吃上冰冰凉凉的冰酪。兄妹二人挤眉弄眼,看在他的眼里别有一番满足。酉时三刻过,裴元惜欢欢喜喜地回到轩庭院。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对,那些婆子下人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一脸疑惑,踏进正屋。沈氏坐在正中间,裴元君陪坐在侧,后面站着的是劳mama。“母亲,许是三meimei觉得好玩顺手拿走的,你可别怪她。”裴元君说话的同时,看向裴元惜,“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把玩之后忘收起来,这事委实怪不得三meimei。”裴元惜眼里尽是迷惘,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母亲,二jiejie在说我,我怎么了?”沈氏压着声,“三娘,你告诉母亲,在二jiejie屋子里有没有见到一个双鱼形的玉佩?”裴元惜点头。裴元君面上一松,急切问,“三meimei,那玉佩是不是被你拿了?我遍寻不见。你若是拿了快些还给我,那玉佩对我很重要。”“二jiejie,玉佩不是你送给我的吗?”裴元惜茫然着,歪着头皱着眉,看上去一脸困惑懵里懵懂。“我怎么会把那玉佩送给三meimei?那可是我外祖母送给我十岁的生辰礼,我一向宝贝得紧,鲜少拿出来戴过。”裴元君急得不行,“三meimei,你要是喜欢,二jiejie拿另外一个跟你换。那块玉佩真不成,你还给我好不好?”沈氏先前还道裴元惜小孩子心性,看到好玩的东西顺手拿走。不想这孩子竟然还说是元君送的,明摆着诚心昧下东西。她有点生气,觉得这孩子品性有问题。“三娘,那玉佩你二jiejie是万万不可能送人的。你要是拿了就快些还给她,母亲不喜欢说谎的孩子。”“我没有说谎。”裴元惜快哭出来,咬着唇傻乎乎的脸上尽是委屈,“母亲,我真的没有说谎,是二jiejie送给我的。她给我赔礼道歉,还给我冰酪吃。”“母亲,我给三meimei冰酪吃确实是赔礼,但我真的没有说过要把玉佩送给她。她肯定是喜欢那玉佩的形状,所以才这么说的。既然她喜欢,要不…”“二姑娘万万不可。”劳mama打断她的话,对沈氏道:“夫人不能纵着此事,三姑娘今日能拿玉佩,改日还不知会拿什么东西。如果今天顺了她的心,岂不是助了她的胆,不可姑息啊。”沈氏沉着脸,此事确实不能纵容。她还道三娘虽傻,却是个听话的。没想到撒这样的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且还委屈上了。要不是元君亲口说的,她还不相信。“三娘,母亲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母亲,玉佩是不是你拿的?”“不是!”裴元惜喊起来,放声大哭,“我没有…我没有拿,就是二jiejie送给我的。二jiejie骗人,她是个骗子!”沈氏脑门突突地跳,她的心很乱。狠狠心,道:“三娘我是管不了,去请侯爷过来!”☆、枉费心机宣平侯在路上听完此事,他觉得特别愤怒。他相信三娘,三娘绝对不会说谎,那么说谎的只有元君。元君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meimei?还诬蔑三娘偷拿玉佩。当他黑着脸进屋时,裴元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是坏孩子。”她哭得太厉害,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湿。小脸上全是泪痕,看上去好不可怜。反观沈氏面色不虞,还有看上去自责实则一脸大义的裴元君。宣平侯只觉得一把火在胸腔间燃烧,火苗越烧越旺。每个孩子都有生母相护,元君有嫡妻、元若有赵氏、元华有秋氏。唯有他的三娘,摊上李氏那么个生母。满屋子的人,就任由他的三娘哭得这么伤心。“父亲,这事怪不得三meimei,都是女儿不小心。要不是女儿没把东西收好,三meimei也不会起意拿走。”裴元君嘴里说着是自己的错,一字一句却是指定裴元惜偷了她的玉佩。且不说有没有证据,单说这种不顾姐妹情分的推责便令宣平侯不喜。“证据呢,谁看到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