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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无意间撞到过一回,出面替曾太妃解了围。一番交谈之后,沈氏很是欣赏曾太妃的才情,一来二去两人成了闺友。那时很多人瞧不上曾太妃的出身,要不是沈氏有意拉帮一把,曾家怕是会将曾太妃随意许配出去。后来曾太妃入了宫,一直不得宠。也亏得不得宠,才在三年前公冶楚发动宫变得不仅得已保命,还成了太凌宫里唯一的太妃。当年那些看不上曾太妃的人现在一个个羡慕沈氏,暗地底说沈氏慧眼如珠。沈氏以前颇为得意,觉得自己命好。她自嘲暗道若是自己真的慧眼如珠,又怎么会被身边的人背叛陷害,害得她和自己的骨rou分开十五年。裴元惜听得极为认真,对曾太妃在娘家的事很感兴趣。为怕女儿不懂宫里规矩,母女二人坐在澄明池旁的亭子里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末了还专门派人去赵姨娘那边把教裴元若宫规的嬷嬷请来,连夜给裴元惜上课。到了进宫那一天,母女二人乘坐同一辆马车。比起沈氏的忐忑担心,裴元惜倒显得很淡定。在沈氏不停说曾太妃良善温柔时,裴元惜越发的若有所思。曾太妃确实长得一脸和气,保养得宜。长相不属于那种第一眼美女,而是越看越舒服的类型。她的妆容和衣着都很素净,一副好友相见很是随意的模样。见到裴元惜先是含笑打量。“孩子,你受苦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裴元惜恭敬上前,任她细看。“这孩子长得真好,听说是像裴大人早逝的嫡姐,难怪长得不像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嬷嬷呈上见面礼。见面礼不可谓不贵重,竟然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如意。裴元惜谢了恩,乖巧退到沈氏的身后。在沈氏抹眼泪的时候,曾太妃的眼中也泛着泪光。这么一看当真是感情深厚的多年好友,好到可以感同身受。二人说起换女一事,说到李姨娘劳mama等人。曾太妃时而咬牙切齿,时而一脸愤慨,直言若是早知她们的真面目,她势必不轻饶。“臣妇日日与她们相处都没看透,每每思来悔恨不已。好在如今元惜大好,臣妇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曾太妃看向裴元惜,目光怜爱,“看着确实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哀家是越看越喜欢,真恨不得把这孩子留在宫里。”沈氏泪眼微怔,忙道:“她身体不太好,哪能扰娘娘的清静。臣妇只恨不得日日亲自照顾她,弥补自己多年的亏欠。”“哀家随口一说,看把你吓的。”曾太妃打趣道,脸色惆怅起来,“有时候哀家挺羡慕你的。你好歹身边还有个女儿,虽说之前元君那孩子不是亲生的,但哀家瞧着你们母女感情实在是好。这又多了一个亲生的女儿,还是这般懂事的孩子,哀家是真心替你高兴。”沈氏不能说元君不好,毕竟那是她以前引为骄傲的孩子。她现在若是反口,不仅仅是自打耳光那么简单。若传开来,世人会说她心胸狭隘容不下庶女。更会质疑她过去所言的真假,从而质疑她的人品。她眼下还要为元惜铺路,万不能有个坏名声。对李姨娘的恶气,她不得不往下咽。曾太妃感慨之余,表情羡慕又慈爱,“哀家是真的想有个可心人陪着,以前哀家曾起过心思。不过那时候元君心有所属,哀家不能做那等恶人…”恍若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这才赶紧打住,同情地看一眼乖巧无比的裴元惜。沈氏有些心虚,也看了过去。裴元惜微弯着身体低着头,看似乖巧却显得有些神游太虚。旁人一瞧只道她痴傻将好,怕还是不如一般人聪明伶俐。沈氏微松口气,心想着元惜应该没有听清楚。曾太妃慈爱之余更有几分同情之色,应是有许多话要和沈氏私下说,招来一个宫女让她带裴元惜出去玩。宫里除了太妃就是小皇帝,想来那宫女也不会带裴元惜去不该去的地方。沈氏倒不担心女儿会冲撞什么人,只用眼神安抚女儿别怕。裴元惜听话地跟着宫女出去,那宫女是个话多的。每过一处都会说上几句好玩的事,倒真让人心生几分兴味。太凌宫各宫无主,有些宫殿似乎还能看到不少残损。想来当年宫变之后,宫内并没有完全修葺过。宫女的声音轻快又好听,两人不知不觉走了不少路。走着走着,似乎越来越安静。之前明明还能听到几声鸟叫,现在已然完全听不到。四周太过安静,唯有宫殿静立。宫女的声音一如既往,仔细听去隐约能听到一丝轻颤。裴元惜眸光微动,不露声色地环顾打量。阳光洒在琉璃翠瓦的宫殿上,折射出美丽的光晕。光晕之中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以及横伸出来的飞檐。飞檐延伸之处,是各种走兽。走兽形态各异,似乎有一只吊挂在飞檐上。那吊挂着的东西一动不动,若不是裴元惜看到它口中不断吐出的信子,只怕会以为是故意设计。“这位jiejie,此处是哪里?”那宫女被她的声音吓一跳,差点掉头往回跑,“这也是宫里的一处地方,穿过这里就能看到奇巧八曲楼。裴姑娘你不是想去那里吗?奴婢这就引你过去。”她垂眸不语。作为第一次进宫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奇巧八曲楼。是这位宫女一直拿话引着她,故意激起她的兴趣。“我不是很想去,太妃和母亲还在等我,若不然我们回去吧。”宫女脸色微变,“很快就到了,你真的不去看看?那奇巧八曲楼可是依五行八卦而建。只容一人通行,处处充满玄机。”裴元惜露出犹豫之色,“还是不去吧,母亲说过在宫里不要乱跑,免得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往另一边挪。不远处的墙角处,似乎有一些黑黑的东西。那些东西在爬动着,有一两条还爬到路中间来。但若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注意不到的。宫女有些急,还在不停劝她。她再往边上一点,眯眼中快速瞥向那高高的飞檐。飞檐上的东西像枯枝一样掉下来,掉在那宫女的头上。它垂着三角的头,倒挂在宫女的额前吐出长长的信子。“啊!”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际。☆、为饵殿门大开,明黄衣着的少年冷着一张脸出来。在看到裴元惜后,商行眼中闪过惊喜。那双清澈的眸很快看到吓得倒在地上抽搐的宫女,以及盘在那宫女脖子边上的蛇。他吹一声哨,那条蛇无比温驯地游走。远处似乎有什么人一闪而过,他眼中闪过讥诮,然后脸一沉,“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