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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糊涂事。”她不喜欢陈映雪,因为现在姑姑是家主,而大哥又极听姑姑的话。她知道若自己不走这一趟,恐怕真的要被送回云仓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东都城。“对不起。”她的道歉毫无诚意,态度十分生硬。裴元惜没应声。“裴二姑娘莫要觉得为难,道歉是遥知应该做的,你可以不原谅她。”陈映雪的眼神是那么悲悯,仿佛天下万物在她眼中尽是可怜。“她道歉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你不原谅她也是应当的。”陈遥知心里那个气,姑姑分明就是拿她来向宣平侯府示好。不就是因为裴元惜现在得宠,姑姑竟然踩着自己的侄女巴结讨好对方。什么叫道歉是她应该做的,她都说对不起了,裴元惜凭什么不原谅她?“遥知可是觉得委屈?”陈映雪问,看她的目光看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可知裴二姑娘比你更委屈。世间女子何其艰难,要强些的会招来别人的闲言碎语,懦弱的又会被人欺负。她不欲同你计较,你却一再纠缠。若换成旁人,你以为你还能这般无事?”沈氏闻言心中涩涩,叹了一口气,看向陈映雪的眼神不自由生出认同。女子不易,大度的被人欺,善妒的被人骂。她一向心善待人,若是平珍和如兰亦是如此,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是非。裴元惜道:“陈家主此言差矣,我并非海量之人,也不可能任人欺负不言不语。我已同陈姑娘计较过,所以才会开了琴行铺子和笔墨铺子。”陈映雪轻轻摇头,“你还是心善。若换成旁人,岂是打压一两个铺子便能完事的。陈家虽说有些名声,但到底是平头百姓。你是侯府嫡女,被人欺到头上焉有不还手之礼。如是那等稍微心狠些的,我这侄女怕是要吃些苦头。”陈遥知气得脸发青,她就知道姑姑不喜欢她。以前母亲还在时,她就常常同姑姑作对。姑姑必定怀恨在心,借此机会报复她。竟然当着外人面贬低她。她好歹是陈氏嫡女,且是嫡支嫡女。裴元惜是侯府嫡女又如何,岂能同她开国功勋之后相提并论。“姑姑,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她不满忿恨着,指甲掐进掌心。“你是道歉了,但你并非心甘情愿。”陈映雪的声音很是平和,“裴二姑娘对你手下留情,你当知感恩。陈家百年清名,是陈氏祖祖辈辈积攒出来的功德。你承蒙先祖们的祖荫,当思反哺报答,而不是仗着他们的功德为非作歹,让他们英灵蒙羞。”陈遥知发青发白的脸色带出怨恨,一个庶女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训她。裴元惜看着陈映雪,对方眼中的悲悯依旧。那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很慢,莫名让人觉得每个字都说到心坎上。这是一个轻易能获取别人好感的人。沈氏已经认可她,思及她多年前的那句提醒,再加上今天听到的这些话,很难不对她生出好感来。“陈家主莫要强求,陈姑娘若不是真心实意道歉,我看不如作罢。”“让裴夫人见笑了,我带她上门道歉,也是想磨磨她的脾气。”陈映雪道:“她自小顺风顺水,在云仓人人都捧着她。她将东都城好比云仓太过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我反倒希望裴二姑娘能更心狠些,多给她受些教训也是好的。”陈遥知快气昏过去,什么叫她多受些教训也是好的?这还是不是她姑姑,她怎么觉得姑姑是想借着侯府打压自己。她将要反驳,陈映雪便堵了她的话;“遥知,我知你心中不服。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裴二姑娘换成其他人,你现在如何?”几乎在一瞬间,她想到了公冶楚。如果换成公冶楚…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疼痛和恐惧袭来,她不由得浑身冰凉直冒冷汗。“你知道厉害也好,以后莫要再任性妄为。”陈映雪说。这下陈遥知不说话了,白着一张脸。沈氏见状心下叹息,这位陈家姑娘明显不受教,真是难过陈家主一片苦心。摊上这么个侄女,想必也很是为难。“陈家主的心意,我们领了。”裴元惜闻言,看了母亲一眼。陈氏姑侄走后,沈氏说起多前的那桩旧事依旧难以释怀,“当初我若是能听进她说的话,或许就不会错信他人。”陈映雪送的上门礼是陈家自出的紫竹狼毫,名为陈笔。还有陈家秘方制成的名纸,名为雪笺。这两样东西令天下文人墨客趋之若鹜,很是拿得出手。沈氏感慨,“她倒是和从前一样,送人只送这两样东西。”她命人将东西收好,转头瞧见裴元惜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黯了黯,“元惜,都怪母亲不好。当年我嫌忠言逆耳,没有把陈家主的话听进去,要不然我也不会像瞎了眼似的看不清身边人。”裴元惜想的不是这件事,她想的是陈映雪那个人。便是她抱着审视的态度和眼光看对方,也不能否认对方是个极为通透有原则的人。处事不偏不倚,说话真挚,实在是挑不出任何可疑之处来。加上多年前就曾提醒过母亲小心身边人,足以证明对方品性。只是一个能当上家主的女人,真的简单吗?她不愿将人想得太坏,却也不敢轻信他人。“母亲莫要多想,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害人之人自有她们应得的报应。”“是,老天还是开眼的。”沈氏别过脸去抹眼泪,要不是老天开眼她的元惜怎么会好。“母亲现在只盼着你好好的,你和大都督的事…”她连忙打住,暗恼自己怎么就问出来了。侯爷和婆母都交待过,元惜和大都督的事情他们不能问。不仅不能问,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让元惜难做。裴元惜知道她未出口的问题是什么,那么多的文武百官看到公冶楚抱住自己,便是想瞒也瞒不住。所有人都以为她对公冶楚使了美人计,而公冶楚是被她美色所迷。可是有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强迫她追他。一想到还要假装对他展开疯狂追求,送东西加写诗和大方示爱,她是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父亲已经请旨将她接回来,这件事情怎么着也可以缓上一缓。不想刚回到水榭,她就见到了柳则。这个柳则是儿子口中那个话多的柳则叔叔。眼前的男子长相方正表情严肃,实在想象不出是一个长舌之人。他是来给公冶楚带话的。“天气是越发的冷,所有臣子上朝前都是水米不进。属下以为这大冷的天,若是下朝后能喝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必是暖胃又暖身。”所以公冶楚想喝豆花。他临走之前,又道:“大人说了,姑娘亲手磨的豆花才是最好的。”裴元惜一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