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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从衣服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纸和一支笔,在那个藏族孩子面前蹲下身,将纸的背面翻出来指给他,耐心道:“和爷爷说,让大家算清楚自己家里以前有多少头牛羊,现在又有多少头,全部记在这张纸上。我们保证现在的牛羊,一头都不会少。”孩子听懂了,高兴地递话过去,老者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徐偲虽然半个字没听懂,可还是不妨碍他弄懂了老者的意思。他有些赧了,哭笑不得道:“您别激动,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局里对这种情况也有预案。”藏民们大呼小叫地登记去了,徐偲终于脱出身来,松了口气。他四下环顾一会儿,终于找着了那个浅栗色的身影,笑着走过去。吉茜趴在大厅的一角,静静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身旁还紧挨坐着一个好奇的藏族娃娃。“小茜到哪里都很受孩子欢迎啊。”徐偲笑着道。他挨着吉茜靠墙角坐下,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条腿舒服地抻了抻,缓解连日奔波的酸麻。“累死了。”娃娃一边捏着吉茜的尾巴,一边谨慎又好奇地打量着徐偲。徐偲对她笑了笑。“小娃娃,喜欢尾巴。”吉茜浅笑着,摆动尾巴尖逗逗娃娃的小鼻子,惹出一串清脆快乐的孩子笑声。徐偲哼笑出声来,轻轻搔了搔吉茜的下巴,温柔道:“这个也是小孩。”“我不小。”吉茜有些无奈,“结婚了,不小了。”徐偲乐呵呵像个傻子,托起美洲狮的脑袋亲昵蹭了蹭鼻子:“等我们去超市的时候,你可以熟练运用手机支付,就长大一些了。”一个吻轻轻落在美洲狮的额上,徐偲满意揉揉她的耳根后边,忽然又似反应过来什么,对正咬着吉茜尾巴的宝宝严肃道,“小孩子不要学这个。”藏族宝宝一脸单纯无辜:“?”徐偲闷声笑着,将脑袋靠在墙体上,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缓解连日来的劳累。他已经连轴转了两天,现下一闭上眼睛,就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混沌深处拖,要他休息。吉茜看出了他的疲惫,舌尖舔了舔他搭在膝上那只手的手腕,轻声道:“睡一会儿吧,有事叫你。”“好,有事叫我。”徐偲也不多言,靠在她身边放松,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他总是这样面面俱到,为了将所有责任担起来,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吉茜将头枕在爪子上,静静望着他。卓越的干员,负责任的领导,爱cao心的师兄,温柔的丈夫,他完美承担着这许多重身份。吉茜却觉得他也是个小孩子,总喜欢变着法子逗自己笑,无论晃到了哪里都要找回来。这个人呀。吉茜往前挪了挪,将头拱进他的臂膀下,钻进怀中。温暖极了。.“疼么?疼就说出来,免得我下手重了。”付云担心地说。他手上正扯着绷带的两端打结,但付沉就仿佛没感觉似的,一声不吭。他就只顾着乖巧呆愣地坐着,目光直勾勾追随着付云,好似长在了他身上。付云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十个小时,猫咪就被吓成了傻猫,身上还添了一大堆新伤。他有心把猫咪的注意力从戚戚苦苦里转移出来,于是随口夸道:“猫咪真厉害,单枪匹马杀进去,重伤一道都没有,怎么做到的?”“……不记得了。”付沉低垂着头,眸间流转着心绪。他只记得自己在看到那段腿骨上血迹斑驳的布料时,脑袋里轰一声,眼前一花,差点从崖壁上摔下去。随后他整个人大脑都是木的,就像在观看电影一样,透过自己的双眼,茫然地看着视角转换,鲜血飞溅,皮rou绽裂,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身体好似有另一套动力在驱使,叫他以牙还牙。以为再无顾虑,故而令兽性完全挣脱解绑,就如潇洒地泼出盆中最后一点水。“我……没想过活着出来。”他喃喃道,眼神无措而茫然,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同付云的对视。付云叹了口气。这只猫咪呀。铁壳里的水差不多了,付云将那只圆柱形铁壳自火堆上取下来,放在猫咪脚边,往里面扔了把雪,将一方被血染红的纱布放进去清洗,拧干,带着余温的纱布覆上伤口,付沉闷哼一声。“万一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阿沉要保持清醒,不可以冲动,知道么?”付云专注擦拭着他的伤口,淡淡说道,“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鼓起勇气去面对。甚至是逃避很久之后才敢正视事实也可以。”“即便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被救赎的希望,明白么?”“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来陪我,一定不要,否则我为你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的爱没能让你坚强起来,我会觉得它是失败的。”付沉在他说出那个字的时候抖了一下,付云知道自己说重了。可即便说出来会让猫咪更难受,他却还是逼自己狠了狠心。他的心肝宝贝应该因爱而自由,而非束缚。“可要是我比死了还痛苦地活着,没有意义,没有未来,你也忍心么”付云亲了他一下,“我忍心,痛苦难以避免,但时间会把一切都淡化掉。”付沉抬头,安静认真地看进他眼睛里。“换作是你,看到我死无全尸,连骨头都被扒干净了。你还会对未来,甚至说是下一秒,抱有期待么?”付云一下子顿住,拿着纱布的手僵成了石头。猫咪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重话,垂着眼眸道歉:“对不起,我说重了。”“好问题。”付云撂下纱布,倾身抱住了他。气息温暖熟悉,付沉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而后闭上眼睛,认命地投身进那安全的港湾里。良久,付云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似轻哄一般,在他耳边低低道:“哥道歉,没有下次了。”他松开付沉,将身上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毕。猫咪几乎被缠成了端午节粽子,又被他把住洗了脸。……手法太娴熟,付沉几乎生出一种他们在家里的错觉。“爪子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