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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翻出一个檀木小瓶来,上面塞着块红布塞。黛金摇了摇手中的药瓶,道:“黛金知道檀哥哥擅于制药,但这东西貌似并非凡物,师傅说是用什么西方妖兽的犄角和牙齿磨粉,再加入什么什么药材,哎呀具体我记不住了,然后还要再锻烤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制成,且一定要存与檀木瓶内,总之就是很难得的东西。至于药效嘛,是重伤或痼疾难医时紧急保命用的,师傅说这一瓶是服用三次的量,说是可以护住心脉。”说着就把瓶子递给薛柳檀。薛柳檀没有接。他说:“这灵药你还是给靳伯伯带回去吧,我用到的机会总是少些。”“檀哥哥莫推迟,且不说你一人独居深山危险难料,单说此药,虽珍贵稀少却还不至于是世间独一份儿的东西,既然是师傅给你的你拿了便是,推迟倒是没劲儿了呢。”黛金笑答,她早料到薛柳檀会推迟的。薛柳檀还在迟疑中,黛金补充道:“这药名叫‘来归’,不用我解释檀哥哥也能明白的吧。”薛柳檀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接过药瓶,“代我谢过靳伯伯,他日定登门拜访。”黛金听他要登门拜访,十分欣喜,“那檀哥哥一定说话算话!”薛柳檀坚定点头,“对了,你等一会儿。”说着便到后面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酒坛。“这果酒名叫‘轻甘’,是用今夏新鲜的果子混入蜂蜜再一同浸入春季第一场雨水、夏季雷雨天的雨水、秋季草木上的凝露以及拘阳峰顶的融雪水所制,算算日子这几天该酿好了,便赏你了,路上喝着暖暖身子。”黛金接过,刚凑近鼻尖,混合着清爽果味儿的酒香便穿透封泥袭了上来,黛金喜道:“檀哥哥最好了!”作者有话要说:☆、三、九渊黛金走后山宅中便又只剩下薛柳檀一人,少了那么个热热闹闹的人,瞬间冷清许多,不过此时他才有机会细细想想屋里那条蛇的事。三天了,从雪地里捡它回来已经三天了,它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动静,但薛柳檀知道,它还没有死,因此便让它一直在自己房里呆着了。薛柳檀为了让这条蛇醒后可以自行离开,因而解了在窗口下的阵法,但同时又怕它在自己熟睡时伤了自己,于是他还在床的周围撒上了一圈雄黄,这样一来便万事大吉。难不成是那些雄黄扰得它难以复原?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便被薛柳檀坐实,是了,蛇类可不就最怕这个东西么?即便是戏文里的白娘娘,千年的道行,不也在端阳节的一杯雄黄酒下现了原形么?薛柳檀半躺在暖炉旁的木艺躺椅上细细想着该把那条蛇放到什么地方才好。午后的宁静,又处在十分温暖的地方,很自然的生出许多困意来,想着想着薛柳檀便睡了过去。罢了,等醒了再说吧。这个中午薛柳檀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奇怪,看起来像人,但认真一看又和人有些区别,他们会用法术。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他却没心情观赏好奇,只是一直在找着什么东西,非常焦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艰难起来,越来越短促,越来越快……薛柳檀猛一睁开眼,胸口的闷疼是真的,身上的重量也不是假的,还在梦里吗?不,梦里的触感不会这么真实,真实到快要窒息;那身在现实吗?也不像,若是现实的话,那眼前这个脸色惨白却俊美非常,眼角微红却目露凶光的缁衣男子是谁?薛柳檀本能地伸手去掰缁衣男子的手,想缓解落在自己脖颈上的压力,奈何对方手劲很大,即便这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呼吸顺畅多少。薛柳檀注意到对方从宽大衣袖中露出的一截白臂,上面纹着的几条金纹,看起来倒是颇为眼熟,再看他脸上,似乎也有淡淡的还未完全褪下去的金色,再加之他一身不和时节的夏装……在薛柳檀的脑中生出一个大胆荒诞却不无逻辑的猜测。此时他呼吸越发困难,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只得一搏,他艰难出声:“你是……那条蛇?”薛柳檀察觉到在自己发问的那一刹那,握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微微一颤。薛柳檀心道有门,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怎么?生气……是因为出不去吗?”不妙,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缁衣男子的嘴角还挂着丝干涸的血痕,过了片刻,就在薛柳檀认为他不会应答正要想别的方法脱身的时候,一个干枯却不难听的陌生声音响起:“哼,凡人,你真认为那点雄黄能奈本座何?”言语间尽是轻蔑。薛柳檀觉得好笑,却生生忍住了,拍了拍微微有些放松了的锢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道:“早知你如此神通广大,我便不多此一举了。”“不过亏你看得出本座的真身是蛇。”那缁衣蛇精似乎已经习惯了说话,声音听起来终于不那么喑哑了。“那看在小人从雪地里把您请回来的恩情,斗胆请求上仙,能不能放小人一马呀?”薛柳檀被他那一口一个“本座”给逗乐了,又怕自己一乐惹恼了他,只得故意顺着他的称谓特点答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生在戏文里一样。起初的骇然倒是消去不少,一会儿又补充道:“上仙,要不您先从小人身上下来?”缁衣男子没搭理他,却突然一阵猛咳,一副不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善不罢休的架势,手里的力道自然也松了下来,薛柳檀便趁此机会猛打了他的手臂一把,一个翻身起来,把缁衣男子给撂倒在躺椅上,“咚”的一声,让人听了都觉得腰疼,想是摔得不轻。薛柳檀用膝盖抵着他的小腹,眼神凛冽起来,道:“‘上仙’,知恩不报必遭天谴的哦。”缁衣男子还是咳个不停,苍白的脸上渐渐涨上了些血色的红,胸腔猛烈振动带动全身剧烈抖动起来,抵在他身上的薛柳檀不可能感觉不到。“喂!”薛柳檀放下膝盖,俯下身去摸缁衣男子的脉搏,“喂!我好不容易从雪地里把你揣怀里救回来,你可千万别就这样咳死了啊。”谁知手才刚碰到他,薛柳檀又被一个外力推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又被缁衣男子给按在了地上,再看方才还咳得天昏地暗的人,除了面色看起来依旧狼狈之外,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样子?他趾高气扬地说道:“如何?到底还是本座棋高一着。”薛柳檀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面上挂上一丝笑,道:“罢了罢了,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认输啦。”那缁衣男子又轻咳一声,想来刚才的症状也并不全是假的,道:“当真是你救了本座?”薛柳檀白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本座信了。”说着缁衣男子松开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