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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看着下方的落款,惊道:“竟然是他?”伙计道:“客官竟认识王相公?”唐慎摇头道:“不认识,只是曾经有幸见过此人的墨宝。”唐慎第一次去梁诵家拜访,曾经赏过一幅,为这幅画题字写诗的人正是叫王子丰。伙计感慨道:“客官也是有福之人啊。黄金缕得王相公亲笔题字,咱们金陵府的夫人和小姐们十分仰慕王相公,自然会购买黄金缕,所以才卖得比香皂还好呢!”入夜,唐慎和姚三回到姑苏府。第二日,唐慎叫来林账房,询问他香皂和精油的售卖情况,林账房一一道来。唐慎道:“金陵府真是个异类!精油怎么可能卖得比香皂多,金陵府的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富得流油。看来得找机会请金陵人也接济接济贫困潦倒的我了!”唐慎当然是说说而已,如今在姑苏府的日子十分舒坦,若无必要,他没打算去金陵府做事。临近新年,腊月十八,紫阳书院在放假前开了最后一讲。唐慎早早来到书院,只见远远的,孙胖跑了过来。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一顶狐裘帽,双手捧着一个暖壶,像足了一颗大圆球。唐慎哈哈一笑,道:“你与去年,毫无差别。”孙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一回忆:“好你个唐慎,去岁此时你说,胖子不怕冷,说我穿得多。怎的,你穿的就不多了?有本事你将你的棉衣脱下!”唐慎:“我岂会中你的激将法?”孙岳哼了一声。不过多时,书院课堂里来了许多人,讲习还没来,众人纷纷聊了起来。“去年此时,难民们堵住了姑苏府西城门,那时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今年是个瑞年,风调雨顺,也希望明年能如此吧!”“明年便是便是三年一次的秋闱,真希望我这次能考上。”“我又何尝不是?”“对了,听说明岁咱们江南贡院的乡试考官很可能是罗真罗大学士。本来两年前的那次乡试就该是他,只是他突然染了怪病,圣上说考官名额给他留着,下次再给他呢。”“那我可得先打探消息,知道罗大学士的喜好。”江南贡院和盛京的科考,是最为官家看中的,每次就连乡试都要派三品大学生做考官,出题监考。孙岳伸长了耳朵听这些小道消息,小声道:“我也得找人问问这罗大学士的喜好了。以前我都没听过他,不知他喜欢读还是,我可得好好准备。”唐慎:“我也没听过这人。”一个老秀才笑道:“知道罗大学士的喜好还不简单?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松清党人!”25、第二十五章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他日宸星若照我,策马的卢为君行。这老秀才今年五十有余,二十多年前就考上了贡生,在紫阳书院里当学生。只可惜年年乡试,年年落第,但是他对朝中局势却是在场学子中最为清楚的。众人听他这样说,便凑了过来。老秀才道:“罗大学士乃是正儿八经的松清党人,骨干才子。想先帝还在位时,松清党人在朝中可是大权在握。虽说后来松清党的魁首钟大儒出了事,松清党人有一半下狱,可全天下谁人不知,松清党人乃是真正的为苍生请命,为百姓造福的贤臣!所以哪怕钟大儒谋逆犯上,当今圣上也没将其处死,而是将其在牢中关了二十五年。除了钟大儒,其余与谋逆无关的松清党人并未因此受罚,罗大学士正是其中之一。”一个年轻秀才道:“我倒是未曾听过松清党人。”老秀才看他一眼:“你自然不知,钟大儒都下狱二十五年了,松清党早已散了。其中的大儒们死的死,散的散。你怕是不知,就连咱们姑苏府尹梁诵梁大人,当初都是松清党人罢!”“竟然如此!”唐慎睁大眼,心中也跟着道:竟然如此!早在这老秀才说起钟大儒时,唐慎就心里发紧,他猜测梁诵也是松清党人。果不其然,梁诵是,且以他的地位,恐怕在松清党中还颇有威望。这老秀才继续道:“当今圣上真是气量宏大,并未处罚松清党人。其余我倒是不知,但是松清党人大多爱读,善于。咱们梁大人就是如此,不知罗大学士是否也是了。”众人又开始说起明岁的乡试。孙岳听了老秀才的话,将其牢牢记在心里:“,好咧,我未来这一年要好好研读,万一天公开眼,就给我中了呢!”唐慎忽然冷笑道:“未必。”孙岳猛地一怔,怒道:“唐慎,你为何说我未必会中!”唐慎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错话,让孙岳误会了。他赶忙解释:“我不是在说你未必会中,只是刚才还在想那秀才说的话,一时没注意到你的话。我那句未必,反驳的是他,并非是你。”孙岳:“这还差不多。你是觉得他哪里说的不对?罗大学士可能不喜欢?”唐慎:“这我哪里知道,不如明日我为你去问问梁先生?”孙岳顿时亮了双眼:“唐慎怕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助我考上举人的金童子吧!”唐慎笑了笑,见孙岳不说话,他又思考起来。老秀才说,圣上有气量,没有责怪松清党人。这可未必!如果真没责怪,为何会将钟大儒关押二十多年。为何梁诵会被派到姑苏府担任府尹?就连那罗大学士,虽说文名斐然,但也只是翰林院的闲散学士而已。气量大?未必!下了课,唐慎来到梁府,交上自己今日写的两篇制艺和试帖诗。梁诵点评完,让唐慎又临场改了几句,唐慎道:“先生,听说明岁来江南贡院监考的考官是罗真罗大学士。”梁诵愣了愣:“是他?”唐慎:“也只是传言,明岁乡试的考官还未正式定呢。”梁诵道:“我已有二十年没与罗长吉联系过,多年未见,明岁应当能在江南贡院见了。”顿了顿,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