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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为此也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沉重的绝望已经快要压垮了他。系统提示集齐三圣书,任务完成,随时可以退出模组,但不是强制性的。好在是这样,否则他真不敢想象后果。如果他被迫退出了,越子墨还留在这里……那是光想一想都足以让人崩溃和窒息的场面。深渊里没有昼夜区别,不过依然是二十四小时制,飞空艇的速度应该非常惊人,因此过去了好多天,他们还在半路上。在某一天,也许已经过去两个月或者两年了?安歌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打退了一波恶魔后,精疲力尽地降落在一片山坡下准备休息。休息地点倒不是问题,法师的高等辅助法术——“摩登凯南豪宅”,可以召唤一个足够容纳五十个中等生物(一般是指普通人类个头)的异次元居所。入口可以关闭并隐形,之后只有豪宅内部的人可以打开它,而且豪宅还提供舒服的家具、充足的食物和水。整个豪宅存在的时间可以持续八小时。这就意味着他们每天可以有八个小时的绝对安全时间来休息。但是尽管生理上可以保证充分的休息和足够的运动体能,哈吉苏特也看得出来,这青年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居所的内部是按施法者的意愿构建的,所以装修得跟个小型高等公寓似的,一楼有放松的游戏室、吃喝聊天的区域,另外每个人还能分配个小房间。安歌没有上楼,他在哈吉苏特的帮助下,将越子墨平放在一楼宽大的贵妃榻上。然后他去冰柜里拿了两板养乐多,坐在越子墨对面一瓶一瓶地喝着。越子墨现在处于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他体温恒定,却没有心跳和呼吸。另外就是,至少过去了十几天了,也依然保持原样。这证明他至少是没有死去。但是,又不像活着的。这样诡异的、暧昧不明的状态,实在让照料他的人身心俱疲。哈吉苏特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劝:“Cy,你回房间睡会儿吧,大厅里哪有房间舒服。”安歌默默摇头,喝完了养乐多就往后靠着沙发靠背,低声问:“还有多远?”哈吉苏特默默估算了一下,“照现在的速度,再考虑到路上战斗耗费的时间,三到四天就能抵达地铁站了。”安歌点点头,取出玩家手册开始翻看技能和道具,看有没有什么安全的方法可以加快速度。于是安歌看书,哈吉苏特吃东西,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直到时效到了,哈吉苏特恢复成狐狸形态,依然在埋头啃一块起司蛋糕。安歌翻着书,其实大部分时候在发呆,他精神疲倦,迟钝不已,但也只有这样拒绝去思考和担忧,心中的慌张和惶恐不安才会减少几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吉苏特突然咦了一声:“大君好像……动了一下。”这句话简直像是天堂的报喜天使吹响了吉运号角,就算中了全世界的□□的激动都不及安歌此刻心情的万一。他将身为神器三圣书之一的玩家手册扔到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到软榻边上,用力盯着人看:“真的?你确定?”哈吉苏特被吓到了,忐忑不安地后悔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不小心给了安歌错误的希望。他夹着尾巴窜到贵妃榻背后,伸长身体,两只爪子搭在靠背上,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往下看,仔细打量着越子墨被白色绷带小心缠绕的双手。一人一狐连呼吸都放缓了,憋气似的憋着,生怕错过了任何动向。等狐狸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的时候,绷带底下缓缓亮起了一点光芒。“动了动了!”哈吉苏特激动地嚷起来,紧接着又改口,“不对,亮了亮了!”黑色的屏幕缓缓亮起白色的光芒,然后变成红色的屏保,在稀疏的绷带与手指交错间,柔和而切实地开机了。呼吸和心跳也仿佛在开机的瞬间回到了躯壳里,男孩睫毛颤抖着,一点点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眼中的,先是头顶半个大叫大嚷的粉毛狐狸脑袋。他微微侧头,才看见了最想见的人,一如记忆中清秀文雅,气场柔和得像是毫无攻击力,但实际上内在却是个倔强而固执的人。只不过现在满脸泪痕交错,让他看了心疼。越子墨轻轻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两手被捆得结实,他乐了:“哎呀,Cy哥开窍了,都会跟我玩捆绑了。”然而他没有等来期待之中的吐槽,青年反而抽抽搭搭地扑了上来,死死搂着他不肯松开。肩膀上很快传来温热的湿意,怀里的人身体颤抖得厉害,哭得一抽一抽的,除了偶尔狼狈的吸气声外,一点声音也没有。安歌哭起来总是安安静静的,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软弱。越子墨努力从他手臂中挣脱,扯开了绷带,看了眼救他一命的手机,这才扔回包裹。然后他坐起身,把安歌拉到软榻坐下,拥在怀里,来来回回顺着他的背,让他趴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哭出来。狐狸觉得没他什么事了,默默退到一边充当布偶,一边摇着尾巴,觉得有点羡慕。越子墨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羡慕的,他拍着安歌的后背,哄孩子似的,然后低声叹息:“对不起……Cy哥,总是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我真是没用。”安歌拼命摇头,努力压抑着强烈哽咽发出声音:“不要……再有下一次了。绝对、不要……我会死的……”越子墨于是配合地拼命点头,紧紧抱着青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都解决掉了。而且,也算是因祸得福,我比以前还要厉害多了,张鸿跟崔大童那种级别,我能一次打十个!”安歌虽然泪腺汹涌,却还是被他逗得破功,忍不住笑了笑:“你……你就吹……”越子墨笑嘻嘻地看着他,两眼闪闪发亮,在青年被眼泪湿透了的脸蛋上亲了亲,“Cy哥,我好想你啊。”安歌重新将头靠在男孩的肩头,觉得满心的委屈和生气都随着眼泪流光了,心里只剩下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喜悦——于是眼泪就更多了,“我也想你。”他轻轻地说,抱着越子墨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