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米饭是早上走的时候就焖好的。 商响系上围裙,迅速的切菜下锅,麻利的做好了一顿饭。 饭桌上,商响讲起了今天在茶馆的见闻。 肖吟多半时间只是听着,并不搭腔。 “听说,码头上有具没有脑壳的尸体。” 说到这件事时,肖吟突然停下了筷子:“没有头?” “是呀是呀,好多人都去看了。”道长难得肯接话,小老鼠更加卖力的讲了起来,“没有头,想想还挺吓人的。” “妖怪会怕这些?”肖吟斜睨了商响一眼,觉得他有些聒噪。 商响当然不怕。 鼎山原本是座坟山,住在那儿的妖怪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别说没有头,死状更加惨烈的,商响也见过不少。 可如果表现得太无所谓,他怕肖吟会不喜欢。 毕竟,妖怪和凡人不一样。 妖怪的寿命很长,要面对的悲欢离合很多。若是把人世间的生死看得太重,多半是会伤透心的。 可商响只想讨道长欢心,逼迫着让自己活得像个凡人。 尽管如此,做了两百年妖怪的商响,还是不太懂得人类的爱恨情仇。 伺候肖吟吃了午饭,商响又去了田家姐弟的茶馆。 两个人要吃饭穿衣,自然得有人挣钱。道长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家糊口的重任便落到了商响头上。 田梳见他来了,讥讽道:“哟,没跟道士温存会儿啊?” 商响弯起黑而圆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身为一家之主,我得挣钱养家。” 田梳对着他脑门儿扔了颗花生,恨其不争的说:“又当老妈子又养家,真有能耐。” 商响摸着额头,没接话,反而问道:“码头上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你有兴趣?” 田梳并不觉得一桩普通的命案值得商响特意提起,除非是…… “是道长想知道。”商响说。 田梳嗤笑一声,心道,果然。 “我可没空管这些,你拿两个铜板,问门口小叫花子去。” 商响没听田梳的,只给了小叫花一个铜板,便叫他开了口。 “响哥,你是没看见呐。”小乞丐捏着铜板儿说得煞有介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商响手里的一颗外国糖,“也不晓得那个人死在水里多久,尸体都泡涨了,脖子上有这么大个疤。” 小叫花伸出手,比了个碗口大的圆。 商响看着挂着两条鼻涕、说得眉飞色舞的小叫花,心想:没头尸体不都是一个样吗? “后来呢?”商响问。 “后来警察局里来了人,把尸体抬走了。”小叫花四处看了看,小声说,“响哥,我只偷偷跟你说,那具尸体怪得很。” “怎么怪了。”商响晃了晃手里的糖。 小叫花屏息凝神的凑近了他:“那个死人身上的rou都快烂了,可一点儿也不臭,反倒香得很。” “香得很?”商响笑了笑,“怎么个香法?” “这个……我也说不清,就是挺香的,像是……像是太太小姐们身上的香水味。” 商响神色复杂的把手里的糖果丢到小叫花的破碗里,笑道:“你还闻过太太小姐身上的味道哟。” 小叫花顾不上商响的打趣,立刻剥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含含混混的说:“响哥,外国糖可真好吃。” 商响看了小叫花一眼。 也就是小孩子才会因为一颗糖果开心。 他皱起眉头,往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依稀瞧见几根冒着气的烟囱。 有香味的尸首…… 这案子,说不定是妖怪犯下的。 商响想。 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于是挥手打发走了小叫花。 他本也没想细究,只是中午道长问了,才想着打听打听。 肖吟一贯不理凡俗,难得对什么事情有兴趣。 商响喜欢他烟尘不染的样子,却也想他能跟自己多说两句。 晚上,商响挑着担子回了道观。 临走前,腆着脸跟田镯讨了一包好茶叶,又惹了田梳好一顿白眼。 回去时,肖吟没在院子里望天。 快入夜了天凉,不看更好。 商响把担子放回原处,从怀里掏出一块写着洋文的香皂,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是他前段时间托相熟的行商从上海带回来的法国货,檀色的包装上印着朵茶白色的玉兰花。 味道挺清淡的,不女气,适合道长。 商响把香皂揣了回去,开始动手做饭。 晚饭的时候,肖吟又问起了码头上那具无头尸首的事。 “好像在江里泡了不少日子,捞上来的时候rou都烂了。”商响把从小叫花那儿听来的告诉肖吟,“听说那尸体虽然烂了,可非但不臭,反而是香的。” “香的?”肖吟漂亮的眼睛盯住商响。 商响被他看得身上发热:“是啊,我听见到的人说的。” 之后,肖吟没再说话。 商响却还回味着刚才那一眼,挠得他口干舌燥。 第三章段子棋 肖吟爱干净,不管多冷的天,隔日就要洗一回澡。 商响早早的烧好了热水,伺候道长沐浴。 肖吟解开衣带,脱了衣裳,对商响说:“过来帮我拿衣服。” 商响正在往澡盆里加凉水,听到肖吟吩咐,立刻在身上擦干了手,接过雪白的中衣和灰扑扑的道袍。 接过衣服的时候,商响偷偷摸了一下肖吟的手指,心里有种偷香窃玉的满足。 脱了衣服的肖吟并不显得有多香艳旖旎,反倒透着一股不可触碰的禁忌。 商响正是叫这禁忌勾走了魂儿。将鼠类与生俱来的精明全数抛诸脑后,一心扑在穷道士身上。 “要不要再加点凉水?” 坐在浴桶里的肖吟摇了摇头。 商响掬起肖吟的长发细细梳着,视线停在他被蒸汽沾湿了的发梢上。 前几年改朝换代,开始提倡剪发易服,穿西装留短发成了新的潮流。 肖吟是出家人,自然用不着剪发,这满头青丝,是商响的心头好。 不止这青丝。 对商响来说,肖吟身上每一寸都是勾引,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那尸体是怎么个香法?” 商响梳头的手停了一下,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贯不问红尘俗事的肖吟,竟对一具尸体感兴趣起来。 “我没瞧见,不过听说是像是香水味,大概是花香一类吧。” “花香……”肖吟自言自语道,“他身上也有花香。” 商响变了脸色,拿梳子的手忍不住用了力,可握着发梢的手指却还是轻轻柔柔的,生怕弄痛了肖吟。 默了半晌,才闷闷的开口道: “总把梦里的事当真,难怪别人都说你疯。” 肖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