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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不是目标,暂无性命危险。一山庄管家乃血衣楼之人,不可信。血衣密探尚未回报,速寻剑童加以庇护。后日戊时送君廊下面谈。吾安,勿念。唐竭取过那片明月心的信纸细看,一目了然的蜀中工艺让他心头剧颤。尤离已摘了眼上丝带,卸了易容,刚刚赶到的玉蝴蝶挥手让那粉衣的血媚蝶手下退下,不解道:“楼主这是为了什么?”尤离的声音恢复如常,懒散道:“不为什么,只是还他当初救我一命的人情罢了。区区一个八荒弟子,我玩两局而已,二龙首也不会说我什么。你的易容功夫不错,若非我眼睛的颜色他一看就能认出来,我也不用装瞎子了。”玉蝴蝶倒无所谓,“楼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合欢少爷正在闹腾呢。”尤离侧过头,“他又怎么了?”玉蝴蝶掩唇而笑,“他砸了屋里一堆东西,吞了一口碎梦散。”尤离眉头一蹙,“他吞那□□寻死做什么?!”玉蝴蝶道:“楼主放心,当场就救回来了,没什么大碍。至于他寻死做什么,只有楼主自己去问了。”尤离的怒气一闪而过,加快了脚步。面色苍白的少年卧在绵软的绒被之中,一张小脸满是哀怨,见了尤离便翻身背对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尤离也不去安抚,只冷冷道:“你又闹什么脾气?还要寻死?”合欢哑着嗓子,幽幽道:“你跑去干什么了?私会小情人去了吧?”尤离道:“我惯坏你了?我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合欢听他语中含怒,一个翻身坐起来,弱弱道:“你生气啦?”尤离本坐在床边,猛地一转把他扑倒在枕上,低沉的怒气在他耳边游离,“你就为了这个服毒?碎梦散算什么?我该给你一瓶裂心丹,下回莫让人救,你要死就去死好了——”合欢狠狠一拳打在他肩上,“反正你也不要我了,良楼主的□□我甘之如饴,来来来——”然一个颇为凶狠的吻后,合欢已没了气势,粉面生晕略是可爱,尤离看他一眼,“如今我觉得跟江熙来再玩两局很是有趣,这种手握生杀之权,逗弄瓮中猎物的感觉,实在很好……”“二龙首说,一切都是不可靠的,唯有自己强大……果然是女中豪杰,江湖前辈……佩服佩服……”合欢缩在他怀里,幽怨道:“你很多天没跟我一起吃饭了……也很多天没来这里……很多天没……”他的指尖抚在尤离臂上,却勾起尤离方才与江熙来接触时的悸动,那很久未见的浅浅笑意在尤离心头,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回应身下那人的挑逗。“想我便说想我,砸东西还喝□□,你越来越厉害了……”邪魅的笑容能掩饰住心里的一切杂乱念想,且装且装——路还长——还好,良楼主既善装,也很能忍。虽然看不见,也忍不住去想。痛到麻木,便习惯了。合欢番外那是我们一起到了开封的时候,天气冷冷的,他一路都压着帽檐,很警惕的样子,看到四盟的弟子路过还会悄悄将手移向腰间的短匕。但是好在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手腕的铃铛——那真是一身很漂亮的衣服。我喜欢精致好看的东西,自小如此。一路无言,我也无事可想,只能想一想自己。我还记得阿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是凤春阁里的管事,她永远穿着很好看的长裙,周旋于花红柳绿之中,笑容风情万种。她姓华,给我取的名字叫华沙。然而小时候她一直很讨厌我——因为我不是个女孩子,在妓院里好像没有什么用处。直到我稍微长大了一点,她发现情况也没有她想得那么糟,便先把我送去伶人坊,呆在那地方还不如呆在她身边,虽然她一喝醉便打我,也好过伶人坊里,打人都要堵着嘴打,因为不能让我们那凄厉的喊声伤了嗓子。那鞭子也很奇妙,抽在身上疼得火辣,却不会打出血,按照师傅们的话说,这从头到脚都是很宝贝的,不能有什么疤痕坏了看客的兴致。阿娘很难得来看我。十岁那年的一天阿娘突然把我接了回去,很温柔地给我换了一身粉色的衣服,那衣服上挂饰精致,质地也很柔顺,她第一次对我笑得那样好看。“沙儿长得真是水灵。”我一知半解地抬头看着她发髻上的宝石簪子,被她牵着往楼下走。出了凤春阁,她甚至给我买了一个糖人,一个小兔子的样式,甜得发腻。我第一次吃这东西,只觉得心里被满满的幸福突然塞住了。过了一个街口就到了酒楼,楼下坐着零散的几桌客人,一个穿着很气派的中年男人看到阿娘领着我,有些皱纹的脸上绽开了奇怪的笑容。他身后站了两个很严肃的大汉,手里拿着兵器,很阴沉的样子。他摸摸我头顶,粗糙的指尖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整理着我的领口,碰到我的锁骨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反感让我往后一缩。阿娘有些不高兴,“哎呀,小孩子,有些怕生呢……”那人倒很欢喜,“真是粉雕玉琢的孩子。”阿娘眉开眼笑道:“是啊,这孩子从小在伶人馆,声音可好听了,沙儿,给老爷唱两句……”我看着她威胁的笑容,只好轻轻哼了一段。那人乐得直点头,“好,好嗓子,再多给你二百两!”阿娘忙福身,喜滋滋道:“哎哟,您真是大方,七百两都不眨眨眼的,荣娘在此谢过啦——”我懵懵懂懂地听了这几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陡然窜了起来,下意识去拉她的裙角,却被她轻轻挥开,蹲下来握着我的肩膀道:“沙儿,阿娘生你可不容易,今天就算你报答阿娘了,跟管家好好回去,不许哭闹,老爷要你干什么你都要好生听话,将来要是发达了也别忘了阿娘……”我听不太明白,却觉得指尖都冷了,手中还剩下的半个兔子糖人掉在地上我也没发现。阿娘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转身便一摇二摆地走了。我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那人有些粗鲁地抹了抹我的眼泪,竟又将指尖伸到唇上舔了舔,缓缓地笑着,“这哭起来真是漂亮……”随即他站起身来,拉起我的手往门口走,我的脑子里还是空白,身体却已经反抗,一把将手缩了回来——“我不要跟你走!我要阿娘……”他笑得复杂而奇怪,“你阿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跟我回去,有很多好吃的。”我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