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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去?”那人道:“奉夫人令去带人过来。”萧四无道:“夫人又来了兴致,好生热闹。”蓝铮接了话头道:“哦?是何人?”萧四无道:“帝王州的人,蓝护法怕不怕?”蓝铮嘴角一挑,“我为何要怕?”萧四无扭头道:“既然蓝护法这么坦荡,萧某亲自提人过来,一起看看夫人的好戏——”霜堂暗卫道:“这种小事如何劳烦四龙首……”蓝铮道:“无妨,四龙首难得与我说上几句,岂能不给面子?”风过无温。冷霖风已抱了必死的心,却未想见到了萧四无。素无瓜葛的两个人。然江熙来昔日的怒语恐怕也不是空xue来风,如果一切真的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系,岂非定是大仇?萧四无缓缓在他面前蹲下来,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说……良景虚是个怎么样的人?”冷霖风闭了眼,“我只认识尤离。”萧四无便道:“那尤离是个怎么样的人?”冷霖风困惑不解,“要动手便动手,萧四无一向这么多话?”萧四无笑了两声,“听说他救过你的命……”浑圆的药丸在他指间,浅浅的药香,在密闭的牢里散不开。尤离手心皆是汗,然手臂未抖,轻然给公子羽倒了茶,“夫人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公子不必担心。”公子羽道:“有你在,的确有用。”袖鞘在尤离臂上,贴合着他的体温,稍一垂臂就可入手。但他当然一点胜算也没有,无论是跳窗还是夺门,都是逃不了的。明月心一直看着楼下的蓝铮,眼光冷冽。醉月居守卫重重,他的这位师兄也没有任何胜算。是否一切进了死局?房门陡然一开,萧四无一把将冷霖风扔了进去,自己走到桌边步子一顿,和声道:“公子可算来了。”公子羽淡淡一应,明月心笑意渐浓,“你倒是很精神。”萧四无道:“我一向如此,夫人还不知道?”明月心知道他讨厌的人多了去,慕容英算一个,蓝铮也算一个。于是道:“良景虚,你的故人,不问候一下?”尤离盯着失神般的神威少年看了一眼,“夫人带他过来做什么?”明月心一笑,“我不信你真不知道。”尤离抬眼看向萧四无,几乎已经想要抽刀,却见后者依然在笑,自顾自地倒了茶,闭目道:“好茶……”明月心晃了眼道:“怎么,才抓来半日就要死不活的——”萧四无道:“差点就寻死了,夫人还是尽快问话。”冷霖风费力地动了动胳膊,依旧没有爬起来。尤离低头泯一口茶水,忽听萧四无问:“马芳玲又该吃药了罢——”尤离不知这是否是要他离开的暗示,却立刻道:“管她的,反正也不会死。”公子羽微微侧头道:“看来最近出了很多事。”明月心已起身,“你说,那药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眼前这个,可不是自己人了。”公子羽点头,“的确不是。”明月心道:“那药效你也是承认的。”公子羽仿佛在笑,“嗯,的确奇妙。”明月心道:“那便好。”她温柔地转头,“良景虚——”声音亲和无比,“去罢。”尤离的目光从萧四无脸上划过,几步过去提起冷霖风来,看到那涣散的双眼,顿时心颤,手上未停,将一瓶殇言灌下去。他的耳边立刻没有了一切声音,冷霖风的轻微挣扎刚好掩饰了他的颤抖,刚一脱力,身后就传来萧四无的声音。“蓝铮是四盟的卧底么?”宽大的袖摆掩住尤离袖鞘入手的动作,几乎是下一秒,就听见冷霖风久违的声音——“不是。”袖鞘落回原位,心跳立刻恢复了正常。背对着几人,看不见明月心脸上的惊怒。萧四无一直盯着他双肩,看不出人在抖,笑容已经没了,藏在眼睛里,垂眸挡住。明月心不死心,“燕南飞死了么?”尤离掌中一握。冷霖风的回答毫无耽搁——“死了。”尤离几乎想仰天大笑。四公子远比他想的,聪明得多——无知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注1)——————————————————————————————————————————————————————尤离保持着蹲在冷霖风眼前的姿势,巨大的惊吓后竟已没有力气起来,对面的那双眼睛确实毫无神采,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风声,鸟鸣,都没有,只隐约听见明月心的呼吸声。公子羽起了身,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见,无视了一场闹剧,揽过了明月心的肩膀。“累了罢,陪我回房里。”他一转温和的眼神,略微严厉地看了萧四无一眼,“你们善后。”萧四无表情并不好看,只道:“公子慢走。”蓝铮看到二人相携而来,坦然行礼,远远跟在后面去了。尤离浑身一松,人就半瘫下去,有力道扶上他身侧,他呼吸是抖的,开了口要说话。萧四无以为他会说什么——他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我……”颤抖终于扩散到肩膀,“不是存心要瞒你的……”萧四无的声音在他颈后,“你胆子太大了……”尤离只如未闻,“我只是没找到机会提起……”他恐惧的不是刚才的险情,很快道明了心头所想。“你别生气……”萧四无本是有点生气的,气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不想傅红雪好过,或许真是有被欺瞒的感觉。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那时的良景虚没有理由跟他坦白。接而一掌击昏了冷霖风。“夫人亲自下的手,不该有活口才对。”尤离缓缓侧头看着他,“傅红雪早有打算,以命换命的准备都有了,万幸——两个人都没死……”萧四无微微好奇,“傅红雪是这样的人——”尤离道:“一蛊牵心,我帮他的。”萧四无似懂非懂地笑,最后问一句:“吓坏了?”他收臂,“起得来么?”尤离攀着他手臂缓缓站起来,额上有冷汗,眼角是红的,手心湿热,闭着眼睛深呼吸,萧四无说不清喜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