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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雨柔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白潇收到了梅姨的信息赶忙下楼,就见他们母子二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互相不看对方,也不说话。他感觉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于是站在不远处,有礼地微微欠身,道:“景女士,您来了。”景雨柔不想理他,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卷发,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移到了程钺的肚子上。她盯着程钺的肚子,就那样看着,不发一言。客厅里一片静默。白潇和程钺对视:“……???”程钺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白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想这样也好,总比昨天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好……不过这肿肿的眼眶是怎么回事?白潇看着程钺,却见程钺的面色忽然变了——他皱了皱眉头,看着景雨柔,不确定地问道:“……你哭了?”景雨柔仿佛被他的话惊醒了一般,立刻别开了目光,抽了抽鼻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白潇和程钺再次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不信。“……我昨天梦见你外公了,”景雨柔忽然开口:“他竟然骂我……”说着,就带上了哭腔。白潇&程钺:“……???”景雨柔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哭了起来,委屈的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少女。白潇一脸懵逼地看向程钺,程钺也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睛,想了想,问道:“……他说了什么?”——竟然可以让她哭成这样……景雨柔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实在是不想说。前一天景雨柔气呼呼地回去了,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朋友叫她出来吃饭以外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几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经历了,实在是印象深刻。她一直都在想,一个男人怎么能有孩子呢?以前大夫也没有说过他能有孩子啊?……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是说过“有这个概率”,但是她当时根本就没当回事。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是见到程钺时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无论她是否接受,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的儿子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与她有着割不开的血缘关系。如果不去想“一个男人怀了孕”这件事,她觉得……其实有了一个小生命,是一件挺值得雀跃的事情。然后她又想到了白潇的话,关于自己是否太过自私这件事,在脑海中转了一遍又一遍。她根本就不想去思考这些,可是大脑却似乎根本就不受控制,她被脑海中的念头逼得要疯了,早早的就去睡了。她原以为自己在梦中也不能安宁,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场美妙的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那些曾经几乎被她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的过去——太过久远,恍如隔世。那时候程钺还小,她还是那个被父亲和丈夫宠爱的公主,她梦见了程钺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她虽然总是只顾着自己出去玩,但每次看到被保姆和父亲领着乖乖的程钺,还是会觉得很喜欢,总是想要给他买好玩的玩具和好看的衣服。她梦见自己买了礼物,蹲在孩子的面前,看着他开心地向自己跑过来。然后自己也开心的将他抱住。不过这样的梦没有持续太久。再后来,她就梦见了自己的父亲,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回想起曾经爷爷奶奶是如何的不满自己是一个女孩,甚至诋毁自己的母亲,而父亲又是怎么维护她们母女二人的。最后……她梦见父亲骂她:“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孙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母亲早逝之后,父亲更是对她百般宠爱,她就很久没有见过父亲这样严厉的样子了。没想到父亲去世了这么多年之后,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见到父亲对自己生了气。她咒骂梦境荒谬,然而却无法抑制自己,从醒过来就开始哭。朋友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她无法回答,就像此刻她也无法回答程钺的问题一样。难以启齿。她哭的程钺一阵无措,白潇也无奈地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来,就陪着她哭。过了好久,她终于不哭了,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抱住了身边的程钺。程钺这下彻底懵掉了,他实在是没有来得及感动,只是给了白潇一个一脸震惊的眼神,白潇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唾液。两人此刻的想法都是:她又要搞什么鬼啊!!!景雨柔抱了程钺一会儿,终于放开了他,然后说道:“你……你就好好把它生下来吧,mama不怪你,这都是梁铠的错,看我不弄死他!!!”白潇&程钺:“……”怎么忽然……就开了那么一点窍呢?两人心想,然后不由自主地为梁铠捏了一把汗。不过说起来,似乎还一直没有见程钺对梁铠动手,白潇看了看程钺,程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对景雨柔解释道:“妈,梁铠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会解决的。”景雨柔不为所动:“你解决你的,我不出这口恶气我就不叫景雨柔!”“……”白潇在心中默默地给梁铠点了一根蜡。“还有你,”景雨柔忽然转向白潇,恶狠狠地说道:“一辈子别想进程家的门!”白潇:……???得,这蜡还是给自己点上吧。程钺扶额:“妈……”景雨柔对他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现在不过是一时新鲜,我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过你喜欢男人啊?怎么忽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呢?他根本配不上你,不过就是想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你现在觉得他喜欢你,你能保证他几年之后还喜欢你吗?”程钺本想反驳,然而听到最后一句,心脏忽然一阵紧缩。她这句话也许不过是随便说说,然而却准确地戳中了程钺心中的恐惧。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去相信白潇,想要克服自己心中对爱情本能的抗拒,但是这一刻,巨大的不安席卷而来,让他甚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