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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种电影旁白的质感。低回,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是标准的牛津腔。“It'samazinghowmuchpleasureyougetoutofthesimplethingsinlife,especiallyifyou'thavethemforawhile……”有些学生在偷偷吃早餐,一瞧见他晃过来了,忙不迭把三明治小煎饼塞回课桌里,抓紧了书跟着大声读:“It'samazing——”老师似乎并没有看见,经过时脚步不停,只余下淡淡的海洋调香气。小女生红了红脸,把那半截煎饼塞到了桌膛的最里头。陆凛坐在最后一排改着卷子,不知从哪一段起,开始在脑海中跟着他一起读,连节奏也渐渐开始同步。改一题,读一句。改一行,再读一句。婉转轻缓,从容不迫,每一个音节的发声都是享受。“We’llsee……”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等早读结束,裴灼和课代表交代了一声等会的课前准备,抱着书出了教室。陆凛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了刚才他久立的讲台前,不自觉地闻了一下。似有若无,浅浅淡淡。语文课上完,赵老师拎着三角尺进来准备上课。老赵个子很矮,恐怕连一米六都不够,是个很风趣的中年人。他一进来,好些学生就凑过来跟他说笑话,陆凛在讲台旁和班长说了几句话,转身准备离开。“对哦,你们感觉裴老师怎么样?”赵老师大大方方的问道:“他人挺好的哈。”“裴老师就是我男神!”数学课代表一脸梦幻。“对——男神男神!”“呵,”赵老师摸了摸光头,扭头笑着看了眼陆凛:“你们以前男神不都是陆长官?”陆凛冷着脸没说话。好几个学生怂了,强行改口圆场,还有几个继续坚持己见:“裴老师他能脱口朗诵莎士比亚——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赵老师笑着给陆凛留面子:“没事,反正是我老赵垫底。”“赵哥我是你死忠粉!”“赵哥下回考试简单点成不成!”……还是作业布置的太少了。陆凛跟老赵点了个头,转身走了出去。在见到裴老师之前,他很少,也可以说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男老师。不阴柔,不娇气,独活了一份从容和随性,给自己和他人都留了充足的空间。陆凛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不自觉地又开始想和他有关的事情。他在很长时间里,只觉得香水是独属女性的东西。浓烈,侵略性强,有时候开会时坐久了,会被熏得脑袋发胀。但裴老师的存在,就和他身侧的香气一样。浅淡从容,似有若无。让人觉得很舒服。裴灼中午带霍鹿出去吃了个饭,挑的是附近的小日料馆。霍鹿算是这一届最年轻的班主任,性子活泼跳脱,但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她先关心了下他在一班里融入的怎么样,有没有碰着什么麻烦,又问了问最近过得是否还好,老爸老妈都很想他。等一圈话都回来,才绕到八卦上头。“你……这两天跟陆长官处的怎么样啊。”裴灼扫了一眼包间紧闭的门,慢条斯理地尝着唐扬鸡块:“没怎么处。”没有私下联系,没有闲散交流,也就是下午分零食的时候,也会顺手给他一块。“啊?”霍鹿一脸失望:“哥,你之前咋跟我说的。”“急什么。”裴灼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云,给她又续了一杯清酒。“第一次接触,要让他先主动。”他查过了会议表和晚自习表,老天给的契机也刚刚好。正到了下班的时候,外头的小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办公室公用的伞被借走了好几把,最后一把折叠伞孤零零的竖在墙角里。小黄也没带伞,一想到还要回家做饭,心里有点急。“裴老师,”他试探着问道:“您带伞了么?”裴灼扬眸一笑:“您拿吧,我有的。”“成,那您走的时候关好门。”“嗯。”他看了一眼表,又等了六分钟。语文组的会差不多开完了。他拿起包走下了楼,抬头侧望,刚好看见陆老师推门走了出来。裴灼垂了眸子,抱着包缓步走进了雨里。雨不算大,但走进去没一会儿,就可以淋湿头发。陆凛原本打算上楼找年级组长说件事,一低头见裴灼站在雨里,转身就去办公室里把伞找了出来。……怎么也是新来的老师,总该照顾一下。“裴老师,”他两三步就追上了他,又唤了一声:“到伞下来。”裴灼脚步一顿,柔软的碎发垂落下来,还在滴答的落着水。陆凛原本想的是把伞借给他,自己回去找组长谈教改的事。他脚步一定,看见了裴灼脸颊和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鬼使神差的又改了口。“裴老师住在哪里?”陆凛往前走了一步,只当自己顺路回家:“我送你回去。”“锦缘路。”裴灼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忘了带伞。”开车过去只需要五分钟,很近。陆凛嗯了一声,举着伞带他往停车场走。单人伞并不算大,陆凛看见他已经被淋湿了大半,把伞又往他的方向偏了一些。手背便离裴灼的耳侧更近了一寸。裴灼被淋的有些冷,耳朵尖都是红的。好在车停的位置很近。一进车里,上下暖气涌流而出,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一些。淋漓的雨丝落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犹如碎珠垂帘散落。裴灼窝在副驾驶上,接过陆凛递来的纸巾,把额侧指尖的水珠一点点擦干净。陆凛随手打着方向盘倒车变道,载着他驶入涌动的车流。他很少开车载人,一时也无话可说,便开了车载广播。低沉温柔的女声在唱着英文歌,在雨天听着有些暖。男人开车的时候总是很性感。掌控,驾驭,有力量感。换挡,打方向盘,甚至是抬头望着红绿灯的样子,好像都能平添几分迷人。裴灼看他的次数很克制,全程只瞥了两眼侧脸。薄唇微抿,像是在等一个吻。他没有同陆凛攀谈,只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差不多快到了,才终于开口道了声谢。陆凛把自己的那把伞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