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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知道,周掌门还找了哪位师兄师姐?”安岚微微一笑,似牡丹盛开。她竟卖起关子道:“这我也不清楚,所以无法告知顾师弟。但你若问具体为了什事情,我心中姑且有个猜测……”她难得起了心思,想要逗一逗这容貌昳丽全派闻名的顾师弟。安岚想瞧这模样冷淡的青年修士烦恼诧异的表情,定然十分有趣。但顾夕歌却笃定道:“我猜此事就与这场风雪有关。”这回惊讶的却是安岚。她眯细眼睛稍稍打量顾夕歌一会,赞叹道:“顾师弟玲珑心思,当真了不起。”“师姐谬赞。”还未等顾夕歌从安岚口中多套些话出来,一旁的杨虚言再也忍不住了。他横眉怒目道:“方师兄这般混账,倒不知以后有那位女修倒霉与你结为道侣,真是活生生瞎了眼睛。”其余三人都被他这话惊得一怔,那一旁呆呆而立的孩子更被吓得嘴一扁,险些哭了出来。前世根本没有瞎眼的女修,从来没有。顾夕歌几乎想微笑了,但他极快地将那缕笑意收敛了,只向方景明与安岚微微点了点头,就拉着这张牙舞爪几欲恼人的师弟踏上剑光而去。安岚将那孩童轻轻搂在怀中,一双妙目却横向方景明。她红唇张合,轻轻吐出了四个字:“活该。”方景明只当没看见师妹的讽刺。他笑眯眯捏了捏那孩童的脸,轻声细语地说:“要入我冲霄剑宗可决不能哭,你若哭了,事情就不好办了……”那孩童叫方景明一吓,立刻强忍住了哭泣。他大眼含泪嘴唇微抿,几乎与一个委屈闹别的小姑娘并无区别。于是方景明立刻得了几分乐趣,他扬眉问道:“安师妹,你瞧这孩子与顾师弟倒有几分相似。”安岚毫不客气地拍落了方景明的手,理也不理他。连一个八岁孩子都要吓唬,难怪杨虚言一见到方景明都炸毛。这不是方景明自己活该又是什么?第72章他们二人一路乘着剑光,在灵虚殿外一里处就撤了剑光步行而来。周遭依旧是白雪皑皑无比清寂,前往灵虚殿的路途却已被踏出一条细细小径。冲霄剑宗位于九峦界中部,气候干热少雨,十年中倒有八年见不到雪花,即便落雪也绝没有这般大。于是许多没出过宗门的小弟子,便将这场突如其来的落雪当成了天大的喜事,全都眉开眼笑地打雪仗堆雪人,简直不能更开心。小弟子们眼见顾夕歌与杨虚言二人走来,立刻敛眉收声鞠了一躬,齐齐应道:“顾师叔好,杨师叔好。”那身形修长裹在黑狐裘中的顾师叔,只目不斜视地微微点了点头,模样冷淡又高傲。他身旁那位浅蓝衣衫的杨虚言,却笑嘻嘻地冲他们挥了挥手。杨虚言瞧着那厚厚白雪,颇有几分心动之意。他刚轻声唤了一句“顾师兄”,就被那人斜斜一眼堵上了嘴。“杨师弟,你也一百多岁了。”顾夕歌并不讲话说绝,只轻轻叹了口气,杨虚言就立刻xiele气。他最怕顾夕歌这般失望而黯然的表情,每见一次便觉得自己的心狠狠被捏了一下,根本说不出缘由来。等他们二人进了灵虚殿,杨虚言才知道他们来得已然算是很晚。宏伟明丽的灵虚殿内,已然聚集了好几十人,破坚步虚万衍三脉一应俱全。杨虚言定睛一望,其中多半人都与他年岁相当,全在金丹而尚未结婴。杨虚言眼见自己师父陈驰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驰身边,乖乖当起了缩头鹌鹑。顾师兄是万衍一脉,并不与杨虚言站在一起,这倒让他有些失望。本性难移,杨虚言虽安静了一刹,终究是耐不得寂寞的。他仔细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些前辈师叔,却讶异地发现这次人来得十分齐。藏剑阁主望舒楼主揽月殿主,这些平日里总在闭关修炼的前辈大能们,也都来了。杨虚言扫视一周,却只见洞虚殿那片地方只有顾夕歌一人。他十分有礼地向后退了几步,并不与那些师叔前辈站在一块。顾夕歌孤零零一个人,倒有些形单影只。“纪师叔呢?”杨虚言压低声音问他师父。“依旧闭关不出。你纪师叔刚过了问道灾,心魔灾又来了。”陈驰直接神识传音,“若能熬过去便是大乘修士,若熬不过去……”杨虚言从那意犹未尽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凶险之意。他十分担心地望了顾夕歌一眼,却只见他那位小师兄长睫低垂面沉如水,任谁也瞧不出他具体心思如何。顾夕歌盯着屋内那只喷吐云雾的白玉莲花香炉瞧了好一会,几乎出了神。那件事情终究快要来了,他为此已经谋划了百余年,将所有细节都想得清清楚楚。可以说他重活一世的所有期望与希冀,倒有一大半应在这件事上。期待越高便越生敬畏,他竟因有了忐忑与不安,真是业障丛生。顾夕歌默念着的经文,方将那颗不安分跳动的心脏完完好好重新按了回去。“小夕歌。”有女声轻轻唤了一声,似金黄清脆的苹果,甜且润。粉衣的容纨笑吟吟牵着白青缨的手走到顾夕歌面前,又叫了他一声:“几十年不见,小夕歌怕是将我这个师叔忘了个一干二净,竟从来不去雾散峰瞧瞧我。”这一对师徒虽相差千余岁,却是一般的花样容颜,看上去反倒更像一对姐妹。若是寻常弟子让容纨这么一吓唬,立时会低声下气将事情解释得明明白白。顾夕歌却只行了一礼,淡淡道:“玄机峰事务繁多,还望容师叔见谅。”白青缨又向顾夕歌还了个礼,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百余年前那一桩事端,让白青缨彻底对顾夕歌死了心思。虽说她现今是金丹修为,亦在九峦界中隐隐博得了不少赞赏与钦佩,却独独难以忘记这个第一次拒绝了她的男子。这几十年来白青缨极少见到顾夕歌,她心中轻松却也有一丝隐隐挂碍,似素衣之上一点淡淡墨痕,固然颜色暗淡却也抹不去洗不掉。“哎,果然人长大了就不好玩。”容纨微微叹了口气,比出一个微妙高度,“你刚入门时才那么高,总在背后扯着纪师兄的衣角,半刻也不放松。”静立的白青缨立时睁大了一双妙目。她初见顾夕歌时,那小少年就是现今这般冷淡又清高的模样。她万万难以想象,硬生生黏着纪师叔的顾夕歌是什么模样。顾夕歌听了这话,面颊上却有一抹红意极快上涌又褪色。这恍如玉塑雪铸一般的端丽青年,立时活了过来。重活一辈子,整个九峦界他最不擅长应对的依旧是这位容师叔。每次见到容纨,她总有新方法逼得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