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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浅飞了圈,胸膛急促起伏的人类在短暂的时间里把地面都染红了,“坐起来。”苏泽浅艰难地爬起来摆出了打坐的姿势,剑魂再次绕着他飞了圈,银色光芒在年轻人头顶绘出一道符阵,灵气被吸引,源源不断浇灌到苏泽浅身上。灵力温和清凉,减消了伤口的疼痛,精神的疲惫也获得缓解,苏泽浅闭上眼睛,顺利入定。天色将明,桌上已经堆了一层石粉,莫洵手上的石头也有了形状,男人用手指在细节处抹了几下,然后将玉石浸入水中,洗去浮粉,对着光观察下,继续打磨。边边角角已经被磨圆,形状是块玉佩,雕刻的图案是条龙,和当初李木卖给苏泽浅的那块颇有两分相似——形似而神不似。不管是材质还是雕工,莫洵手上的这块都能把李木长辈做的那块甩出八条街去。玉佩就要完工,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莫洵微微侧过头,榕府是他的故宅,男人占着地利,不用出屋子,就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钟离来了。已至古稀的老人一头头发乌黑浓密的,胡子连着鬓角,覆盖了半张脸,和画像上的钟馗真的挺像。此时站在榕府门外,深吸一口气,须发皆张,随即呼出,罡风如刀,撞上榕府大门,轰隆作响,封印激荡,却没能像之前那样,把攻击反弹回去。钟老爷子身后一群天师面露激动:“成了,成了!”一名天师一挥手,阴风怒号:“快!”是殷家人祭出了铜器,黑烟涌出,役鬼携着万钧之力冲向榕府大门,在钟老罡风的推送下,它们进入了封印之内,却被木门阻挡,积在夹层中,游动着像是一条条墨色的鱼。莫洵最后磨了两下玉佩,洗干净手,不急不忙地伸手一指。玄光从指尖飞出,投在门上,门后繁复的符文一闪,门外动荡的封印当即静止。钟老的罡风被更强劲的飓风吹散,风中一股纯粹的力量直击钟老面门。钟老感觉到了危险,但已经来不及躲闪,硬抗下来,气血翻涌。夹在封印和大门之间的役鬼直接被碾碎。驭鬼的殷家人口中当即喷出血来。莫洵把洗干净的玉佩收入袖子,一跃跳上了围墙。外面的天师们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影,都是大吃一惊:“里面有人?!”那人说话了:“张、李两家走了,和他们交好的钟、殷却成了打头阵的,真是奇怪啊。”张、钟两家是天师界的泰山北斗,多少年来在大方针上始终保持一致,李、殷两家的关系也是出名的好,否则李木、殷商这两个继承人怎么可能一起翘家?然而就算是这么好的关系,面对秘境时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莫洵不相信离开的两家没有和现在在这里的两家通过气,他同样不相信钟、殷两家没有考虑过张、李透出的消息,只是……他们仍选择了留下。“榕府是有主的,”那道人影说,“你们,还要来抢吗?”第五十九章无主秘境和有主府邸是两个彻头彻尾不同的概念。杀人夺宝的事情到底不能光明正大的做,现场天师太多,如果面前的府邸真的有主,他们现在就该走了。但有谁会甘心放弃?很快就有人想出了借口:“榕府已经消失了近千年,真的还会有主人?如果是真人为什么要藏头露尾连脸都不让我们看见?这肯定是前人给留在榕府的幻象!”就像王侯墓前的警示,在恐吓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模模糊糊的,榕府的防御估计撑不了多久了。”“钟老,您怎么打算?”殷家主事问道。钟离捏了捏胡须:“再看看。”他一时给不出肯定的答案,平静的表情下,是惊疑不定,刚刚封印的反击像是后面有人加了把劲,榕府里真的有活人?还是榕府主人留下的防御已经聪明到了这种地步?“钟老,恕我直言,您犹豫是因为封印太强,还是觉得后面真的有人?”殷家主事的话换来了钟离的一瞥,短暂的对视后,前者谦卑的垂下眼去。短暂的对视中,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似的意味。钟、殷两家都不是小家族了,办事求稳,没法没有后顾之忧的锐意进取,但不进取就只有衰弱一条路走。钟馗到底是神话人物,张家张道陵却实实在在是道教的开山祖师,因此钟家始终被张家压一头,万年老二总想要更进一步。钟离认为,张家之所以能稳占第一的位置,不仅是因为张道陵这个人,更是因为张家先辈们给家族带来了无数机缘,天师看重机缘,而此刻的这个,钟家不能错过。然而如果榕府真有主,为了维护钟家脸面,他们不能出手,可如果不出手……殷家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留下——不出手,好东西都被殷家占了,他们什么都捞不到。杀人夺宝也要看对方是谁啊。殷家的想法和钟家差不多,他们不想总排在李家之后,此刻鼓动钟家,是因为榕府他们一家啃不动,而所谓的求稳妥,自然是要多点人来承担风险,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嘛。先是鬼王搅局,后来是张、李两家退走,现在又是榕府里传出了人声。这个秘境开得一波三折,士气被消磨得差不多,在场的人都是在咬牙坚持——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太不甘心!天师们犹豫着,争论着,有插不进嘴的烦躁地往别处看,突然就看见了一团影子。“咦……兔子?”肥肥白白的一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蹦跶着,看上去温顺又可爱。“谁养的兔子?”天师捅了捅同伴。同伴看了眼,不感兴趣:“谁知道啊,把兔子带过也真是吃饱了撑着。”天师养宠物的不少,奇形怪状的动物常常能成为战斗时的助力,被主人带着到处走,看多了也麻木了,至于怎么看都没攻击力的兔子,更加不会引起注意了。否则都在这里呆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它呢?那只被忽视的兔子无忧无虑的蹦着,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它,却都没管它,直到它撞上榕府大门,消失了。“那只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