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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来一想,只觉另一个人的手段更为高明,于是慢慢坐回桌边,道:「神偷真不愧是神偷,我根本不知他是何时动手的。」「嗯。」「但我只是失了一块玉佩,他却上了师叔你的大当了。」周琰仅是笑笑。叶敏玉接着问道:「那块红布是从哪里来的?里头包的什么东西?」「是我从外头的酒旗上撕下来的,至于里面的东西嘛……」周琰眨了眨眼睛,随手夹起一块鸡rou,「就是我们今日吃的鸡腿。」说完之后,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想那贺笑风巧施妙计,自以为重宝之图手到擒来,结果却得了一只大鸡腿,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叶敏玉听了,也跟着笑了一笑,笑过之后方道:「他知道自己被师叔你戏弄了,恐怕很快就会再来。」「那又如何?」周琰将鸡rou塞进嘴里,状似惋惜的说,「神偷的名头如此响亮,天下间岂有他偷不着的东西?好好的一张藏宝图,就这么被他偷了去,真是好可恶的小贼!」叶敏玉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得再次微笑起来。自从认识周琰之后,虽然总是麻烦不断,但似乎趣事更多。明知中秋佳节日近一日,他却忍不住陪着师叔又走了一程。他们本是沿着长江缓缓而行,有时骑马有时乘舟,眼看着快至江陵。叶敏玉早闻得江陵形胜,城内美酒更是不少,本以为定要在此耽搁几日。不料周琰却走了另一条路,竟远远的绕开了江陵城。难道此地有他的对头?叶敏玉心中疑惑,但是周琰不说,他也不好多问,何况他们才刚找到投宿的客栈,强敌便又追至。这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破庙里抢叶敏玉宝剑的那对兄弟。不过他们身边还跟了一个使剑的蒙面人,虽然瞧不见面容,但他双目精光湛然,一看就知是内家功夫的高手。周琰原本正坐着喝酒,这时便站起身来,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唉唉,我又不喜欢你们,怎么两位总是纠缠不休?恕我直言,两位的年纪可太大了一些,在下胃口不好,实在……嘿嘿……」他虽语意未尽,但那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好像真是被人死缠烂打,正自苦恼不已。那两兄弟气得哇哇大叫,铁拐一挥,便要冲杀上去,但那蒙面人挥剑一挡,道:「你们去对付那个小娃娃。」接着长剑指向周琰:「姓周的,我来会会你的追风剑法。」他声音低沉浑厚,自有一种威严气势,而且又用黑巾蒙面,显然不欲别人知晓他的身份。周琰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道:「好呀,废话少说,快进招吧!」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两边已经打了起来。叶敏玉的功夫比那一对兄弟稍差一些,但仗着宝剑在手,暂时未落下风。反而周琰那边险象环生,只走得一、二十招,就已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了。往常这个时候,周琰定要拉着叶敏玉逃跑,这时却突然「哎哟」叫了一声,也不知被刺中了哪里,竟往桌边倒了下去。叶敏玉瞧在眼里,霍的一个「凤点头」,自那双拐之下抽出身来,飞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问:「师叔,你怎么啦?」「我刚才运气太急,前些时候受的内伤又发作了……」周琰喘了喘气,断断续续的说,「师侄,你不用理我,自己先跳窗逃走吧。」叶敏玉动也不动,只挥剑挡在他身前,道:「要走便一起走!」「傻小子,你何必陪着我死?」叶敏玉呆了呆,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那蒙面人道:「谁说要取你们性命了?只要将东西交出来,我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原来他自恃身份,不愿意趁人之危。周琰皱了皱眉头,显得甚至为难,最后捏一下叶敏玉的手,道:「既是如此,师侄,你就把东西给他吧。」叶敏玉心想那藏宝图早就埋于地下,怎么还拿得出来?眼见周琰朝自己连使眼色,方才明白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东西早已被神偷偷走了……」「笨蛋!你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周琰瞪了瞪眼睛,佯怒道,「我本来想保你一命的,现在可好,咱们只能死在一处了。」叶敏玉咬了咬牙,连声道:「师叔……」他俩人一唱一和,唱作俱佳,旁人怎会疑心有假?全都「哦」了一声,同时叫道:「神偷贺笑风!」红脸汉子道:「听说那小贼前几日确实在附近出没过。」黑脸汉子道:「真是晦气,竟然被他抢了先!」那蒙面人把手一扬,说:「现在去追也还不迟。」他担心上当,特意在周叶二人身上搜了一遍,见确实找不到藏宝图,心想不必多生枝节与凌云派为敌,因此轻轻巧巧的放过了他们。那一对兄弟原本还贪图叶敏玉的宝剑,但被蒙面人轻轻一撩,竟似被线扯住了一般,乖乖跟着他出了门。叶敏玉待他们走得远了,方才松一口气,笑道:「师叔,该起来了吧?」周琰哈哈一笑,忽地从地上跃了起来,丝毫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他随手又倒了一杯酒,朝叶敏玉招一招手,说:「师侄,咱们接着喝酒。」叶敏玉果然接过去喝了一杯,道:「师叔这一招移花接木之计,用的真是巧妙。」「那也是师侄你配合得好。」叶敏玉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也自觉得好笑。他从来不惯说谎,但好像只要同周琰在一起,便是稍稍胡闹一番也是无妨。「只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神偷,从此却要头疼了。」「他的轻功甚好,旁人根本追他不上,有什么好担心的?」叶敏玉一想也有道理,又喝得几杯之后,突然说:「师叔智计过人,难怪师父常说,你若肯专心武学的话,必然有所大成。」「奇怪,师兄也会这样夸我么?」叶敏玉用力点头,问:「师叔可曾想过重回凌云派?」周琰愣了一下,自嘲道:「我素来行事不羁,丢尽了凌云派的脸面,怎么好意思再回师门?」「其实师叔并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只除了……除了……」「除了我喜好男色,名声太差?」说出这句话时,周琰神情自若,叶敏玉反倒脸红了一下,道:「断袖分桃之癖,古来就已有之,但这毛病也并非无药可医。我将来陪着师叔遍访名医,说不定……」话才说到一半,周琰举杯的手就停住不动了。他眼睛里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面上虽还带着笑容,声音却已经变冷了:「嗯,你也想要我改邪归正么?」叶敏玉忙道:「我只盼师叔能重回师门。」「不错,我只要治好了这毛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