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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听从您的吩咐。”透着白日光芒,谢依依可以清楚的瞧见白净的身子上点点的红痕。她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可她一时间也无暇思考昨夜之事,毕竟,心口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了。她的嗓音难得的冷得如同寒冰,“让灵岚进来。”灵岚踱步进来时,谢依依已套上了一身亵衣。见灵岚面色如常,她心中怒火又增了几分,支走了屋里唯一的宫女,才扬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如何?”“我昨日说了,那糕点若是在慕明韶身上没用,便去他那徒弟身上试试,昨日你未回房,我便去寻了那小子。”灵岚平静地一字一句缓缓答了她。谢依依听着,心中却浮现了慕明韶昨日的话,她紧抿着红润的唇,面色忽地冷了下去,“你难道不是早想着去找常安,再要了慕明韶的命吗?”听她如此说,灵岚未立刻答她,缓步走到了木床一侧,靠在床柱子上,站定身子,又缓缓弯了唇角才答她:“他死了不是才能走得更方便吗?”她说着微顿,侧过眼眸盯着谢依依未裹紧的亵衣里头望了眼:“难不成昨夜一夜,你又变了心思吗?”谢依依被她盯得不自在,裹紧了身上身上的衣裳,眸子垂望着地面,卷翘纤长的眼睫缓缓下滑,她闭目问道:“他昨夜如此,是想帮我解毒吗?”“谁知道呢?这药并无解药。”灵岚依旧淡淡地回她,“放心,方乾连青楼妓子都会收,你这样也无事。”谢依依闻言咬紧了下唇,灵岚说得这样轻而易举,分明只是因经历这事的人不是她。她若是早与慕明韶行了这样的事,便是耗尽脑汁,也不会再想着用这样的法子。谢依依眉头紧蹙,她抬起一双纤弱的手轻捏眉心,柔缓的嗓音微喑:“那你这会儿,知道了些什么?”她心中自然还是气的。再如何,她也不曾想过取了慕明韶的性命。她以为灵岚的主子与慕明韶之间既是合作关系,理当也不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可她竟还是想得太单纯了。或者,就如慕明韶昨日说的,她太蠢了。那她,还能如何呢?谢依依葱白的两根手指紧攥着亵衣襟口,整颗心忽就如今日骤降的气温般冷了下去。她是信了灵岚真如何厉害,才让她想法子,可若是这样的法子,她自己与常安好生言说,却也不信常安不会告诉她。可事既已成了,她也只能接受。她睁开了双眸,仰面望着立在她身旁的灵岚,再度开口道:“你从常安那儿问得的法子,是该如何呢?”☆、第二十四章慕明韶立在房屋外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又一回帮了谢依依。先前他在心底寻得几个借口已经没法子再用。可他依旧是帮了。如此,与他父亲,与他母亲,再无区别。鱼嬷嬷在他一侧瞧着,眼见日头过了屋檐,轻声提醒道:“殿下,陛下召你过去呢……”“让他等着。”他这会儿实在烦得很。一旁的小宫女听了他这声,身子一抖,险些将手中摆放着汤药的木盘子摔了。她望着丝丝缕缕飘上来的白雾,壮着胆子转过脑袋瞧了眼鱼嬷嬷,才抖着双唇道:“殿…殿下,药…药快凉了……”慕明韶闻声,面上一时勾了抹冷笑。未说一句话,迈步进了屋。鱼嬷嬷和一旁的小宫女只能一道抬步走入。谢依依已躺回了床榻上,灵岚替她掖了被子,正要出门,正好与慕明韶想撞上。这人眸中的寒意让灵岚刚才掖被的手不由一颤。她原想的,若不成功,也就罢了,成功了便又是功劳一件。没料到是现在这状况。她是不得不走了。灵岚半侧过面回眸望了眼小半张脸掩在被褥里的谢依依,袖中双手伸出搭在身前,对慕明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殿下安。”“下去。”回她的,就是冷冰冰的二字。她垂望向地面的眼眸微睁。慕明韶态度一向令人捉摸不透,这番言语,她仔细品,却能品出一味杀意。那便是他刻意释放出的。她收回手,在袖中攥成拳,紧绷着面,强按下胸口激烈跳动,佯装出寻常模样,缓步出了屋。慕明韶坐上床沿时,谢依依依旧半阖着双目,略带一丝迷离地转过脑袋望向身侧之人。直到冰凉纤长的食指轻抚上直到泛红的面颊,她透着粉的肌肤轻微战栗。然后从被中伸出手拍开了那根手指。她又将被褥往上捏了捏,面上还存着一丝冰凉。十指连心,慕明韶那颗心兴许也这样寒凉。她那双沾着水雾的杏眸紧盯慕明韶一举一动,看他从身后的宫女手里头接过盛满药汁的汤碗。“这是解药?”谢依依几乎是下意识问了这句。慕明韶闻言手中动作明显一顿,唇角轻扬,却应了她的话,“是。”她眼眸一时微瞪,“那昨夜你……”哪怕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也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慕明韶捏着汤匙,在碗中轻搅,语调悠缓:“我先前便和你说了,如今想要个孩子了。”“如此,也不必再娶那个女人。”谢依依皱了皱眉,半晌才忆起这回事。她还真没料到,自个儿还有这样的用处。那……那女人该是有多废物,才让慕明韶避之不及。她无暇多思,轻咬下唇,掀开被褥,用力坐直了身子,将汤碗从慕明韶手中夺了过来。这会儿温度恰好。等汤碗见了底,先前那个小宫女立刻凑过来将空碗接走。谢依依眼眸低垂,手攥着柔软的被褥,心情愈发的烦躁,甚至在床内慕明韶瞧不见的地方抬手对着被褥垂下。沉闷的声音很小,慕明韶就坐在窗沿,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心底闷着的那口气又浓郁几分,两指捏着谢依依面颊强迫她转过脑袋,不得不与他对视上。她脸庞瘦削小巧,似还不及他的巴掌大。“不乐意?”他语气中夹杂着几丝隐忍的怒火。仿佛只要谢依依说错一句什么话,那两根指头便能捏碎她的颌骨。于是,她抿着唇未答。慕明韶却是更气了几分。难得的是一股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哪怕是丰国圣上惹得他不满,他也照旧出口便骂。若是旁人,更是生杀予夺皆在他手。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