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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依提箸的手一顿。如今在旁人眼里瞧着,她的确是受宠不假。可若她说,她自打嫁给慕明韶,记忆里皆在受苦。“若姑娘往后成了王爷的妃子,能不能……让奴婢当姑娘的贴身丫鬟呀。”当贴身丫鬟的待遇可比现在好上许多倍,外头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指不准都不上她呢。她眸中带着期盼直盯着谢依依不放,谢依依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夹了块萝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显然就是不愿意了,小丫鬟知晓她脾气好,冷哼了声就要甩袖离开。她还不知自己何时就要离开,自然不可能应下这么荒唐的理由。况且在家中还有伺候了她将近十年的丫鬟,她不需要旁人,也信不过旁人。只看着小丫鬟气鼓鼓地出了门。慕明韶回来时,谢依依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粥。她身上罩了层薄纱,凑近了瞧,昨夜那些癫狂的痕迹悉数落入眼中。喉结微动,他竟然发觉自己又有几分受不住了。谢依依闻声搁下手中汤匙,转过眸子看他,眸中瞬间带上了哀求,“我今日真不行了……”他略勾了唇角,抬手抚了抚她带着泪痕的脸,却只是回道:“我去瞧过乐安了,他那身子,能活过二十便是庆幸,如何都活不过二十五。”谢依依知晓自己想歪了,脸上微热,忙转过了面。二十,堪堪及冠。如今慕明韶亦不过才二十。便是这人的性命骤然停止,她心底都不由惋惜。更何况是现在她还有这几分好感的乐安。“不必忧心,他知晓自己活不长久,自会愈发珍惜余下的日子。”见她背影落寞,慕明韶在她身后坐下,缓缓抚着她背,轻声宽慰。半晌不得回应,隔了不知多久,谢依依也未回她这句“我已吃饱了,想歇下了,明日还得出门去明圣寺。”她推了推身前的小桌,哑声回道,被沙哑的嗓音掩盖住,听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情绪。桌上的粥也不过喝了小草,如何也不过吃得半饱,这借口不过是因没了胃口。慕明韶也没阻她,只唤丫鬟进来将小桌上余下的剩饭剩菜清了,伺候她洗漱。过后,他自个儿也洗漱完,从屋中的小书柜里捧了本书,翻身上榻。谢依依未立刻睡着,瞧了眼他在烛火和窗外夕阳余晖下有些温和的侧脸,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这么一会儿的时光的确安逸,可稍一想到过去和往后,她便有些不舒服了。慕明韶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垂下脑袋看她。惊得她立刻闭上了眼眸。然后便察觉到慕明韶抬手抚过了她的鬓角。她眼珠子轻颤,却根本不敢动弹。好在对方只是将她细柔的发丝捋了一遭。*谢依依几乎一夜都未睡好,全在思索着第二日到了明圣寺后如何将慕明韶支开。未料及,第二日慕明帆又过来了王府。待看望完乐安,将他抱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回来。说是要与慕明韶商量国事。若是他那张温和面上正经的出奇,谢依依都要怀疑他是与自己打好商量了。在慕明帆嗓音落下的一刹那,她立刻扯着慕明韶袖子接上了话茬。“我今日自个儿去明圣寺就好。”慕明韶微微垂下脑袋,发觉听到的只是这么一声,脸上顿时暗了几分。他今日得知慕明帆过来,特意挑了身颈子低的外袍,襟口甚至未绣花纹。便是想让慕明帆瞧瞧他颈子上那道牙印。结果对方不曾将视线投到他这处,谢依依这会儿竟还将他撇下。将他们二人间的疏离在慕明帆跟前展现的一清二楚。是以,他眉头紧皱,未曾有半分犹豫,面上如落了层风雪一般,冷声拒绝道:“今日不巧,明韶外出有事,大哥不妨还是等明日过来商谈。”慕明帆并未察觉出什么,他来时便已考虑过此番状况,他到底劝说不了慕明韶。眼看着他就要点头应下,谢依依心底微慌,连忙扬起声抢在她前头说道:“不必了。”等两人视线都莫名地投到她身上,她左胸口处跳得更激烈了几分。偏也只能只能强压着,敛下眸子向慕明韶身子又贴近几分,让自己的小声的嗓音显得极为细柔。“殿下每日都能见着我,太子殿下所要同你说的,却兴许是过时不候的要事。”言语微顿,她缓缓抬起了眸子,轻牵起慕明韶掩在袖中的手,出声仍是那般柔缓:“依依不希望自己耽搁了殿下的正事。”那双含水般的杏眸与慕明韶相对视,眸中映出他的模样,仿佛满眼都是他。慕明韶心里生出的不满总算缓和不少,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了几分,对着身前乖顺至极且为他着想的娇人儿实在吐不出拒绝的话语。况且,她这般模样,亦不像是一心念着远离他。他转过眸子看了眼站在原处的慕明帆,心底的那股子烦躁仿若一瞬散了个干净。再回首,揉过谢依依发丝,其后便是对她放柔了声道:“本王送你到王府门。”谢依依闻言,垂下脑袋,颔首应下。这番要求她自也不可能再拒绝。待到进了马车内坐下,她才彻底松了那口气。她对她祖母的过往倒没什么想知晓的,初听及还有几分激动,后来细想到底斯人已逝,知晓的越多,能引起她感伤的事物越多,倒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只每年祭日祭奠一番。令她在意的,还是玄济大师,兴许有法子彻底医好乐安。如此,哪怕她只是在其中出了少部分份力,也有足够的自信,到慕明帆跟前,让他因着这番恩情,想方设法护她回华京城。等回了谢府,有兄长的庇佑,便能完全安下心来。☆、第四十九章马车驶到寺门口,不得不停下,余下的路程只能依靠双腿。身旁围了群侍卫还有慕明韶派过来的两个小丫鬟,谢依依只能乖乖先去了祭拜求子观音的佛堂。寺内深处是一层高大的佛塔,外部围着一圈佛堂,最中央是一棵传闻生长了上千年的祈愿树。敲击木鱼和僧人低声诵读经文的阵阵声响,听得人心绪愈发安宁。祭拜过后,谢依依借口留下,磨磨蹭蹭写了许久的心愿,待丢上祈愿树的刹那,终于瞧见玄济大师自廊下匆匆走过。拐了个弯向她这处走来。未及走近,那浑厚沧桑之声远远传来。“夫人有佛缘,可要去大堂内求一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