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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正如乌云般翻滚。姚九娘却是停不下自己的嘴巴。十几年的交情,她很清楚大郎的个性,她心知这是自己唯一、也是最后能说服大郎的机会——大郎是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让她说这些东西的。“我家春凤不好吗?她爱了你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倘若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只要对她说就是,我相信她会改的!为了你而改!”“……”大郎更加沉默了。姚九娘泪意更甚,她朝前一步,直接就弯下了膝盖:“求求你成全我家春凤吧!”姚九娘的膝盖没能落地。是大郎扶住了她。泪水泉涌而出,姚九娘用力反抓住大郎的胳膊,痛苦道:“她等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呀!咱们姚溪村的女儿再是晚婚也万万没有十八岁还未许亲的女子!你难道真没有发现春凤是在为谁守身吗!?”大郎不答,姚九娘便吼了出来:“薇娘有我家春凤这么爱你吗!?薇娘有我家春凤这样忠贞吗!?我不知你与薇娘在一起多久,可我家春凤的这十二年还比不上你与薇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吗!?”“大郎啊——”第63章十二年的时光,还比不上他与薇娘在一起的日子吗?……是啊,回想起来,薇娘只是在他的人生里出现了很短的一瞬。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薇娘会不会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仿佛很甜,实则苦得人难受的梦。然而,要他忘却这个梦,要他当这个梦没有存在过,他做不到。“九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大郎的力气远远超乎九娘子的想象。九娘子不想被他扶起,倾尽全身力气一直往下跪,大郎却只是一提就将九娘子扶起,让九娘子稳稳当当地站好了。“你明知我对春凤好,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我若是答应你娶了春凤,你愿意让她常年如寡妇一般留在家中,等我归来么?”望着姚九娘那张写满困惑的脸,大郎道:“我就是娶了春凤,也会继续去找薇娘。直到我死,或是我找到薇娘。”闻言,姚九娘呼吸一窒。大郎的执着已经不是让她震惊,而是令她心惊rou跳了。“不过我也要多谢你,九娘子。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知晓小春凤原来已在我身上浪费了十二年的时光。这一点,是我对不住她。”十二年的时间既长又短,大郎因与人的交流多了,不再像十二年前那般不善言辞。只是学会说话的同时,大郎也学会了掩饰自己充满棱角的真心。只是此时此刻此处,大郎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棱角了。“你问我小春凤的这十二年是不是比不上我与薇娘相处的那些日子。我可以回答你:”“是。”眉眼温柔地说着再薄凉不过的话,大郎道:“就是春凤再等我二十年,我亦是同样的回答。”“九娘子,回去吧。将我的话转告给春凤知道。我明日也会给春凤一个交待。”所有的期待都粉碎成渣。姚九娘潸然泪下,却依然被大郎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送回了自己家。与jiejie一道去了山下的姚溪镇,还买了件新衣回来的春凤晚饭后听娘亲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崩溃地哭道:“我不信!我不信大郎会这么说!你必是骗我的!”小女儿哭得凄惨,姚九娘却还是只能硬下心肠。她口中一片苦涩。“……大郎说了明日会给你一个交待,你且等着吧。”“我不信!我不等!我已经等了十二年!!为什么还要再等下去!?大郎若是不要我!让他现在就当面与我说清楚!!”春凤叫着跑出了门,她被雨水打湿了头发,衣裳上也全是湿痕。秀凤见meimei疯了一样跑出去,连忙看向娘亲,姚九娘却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有吭声。她的夫君、春凤的爹也只是吧嗒吧嗒地抽上几口卷成一卷的烟叶子,没有要阻止春凤的意思。秀凤一跺脚,自己拿着伞追了出去。小妙柔莫名其妙地眨巴着大眼睛,不一会儿走到姚九娘脚边,拽着姚九娘的裙摆道:“姨姨这是怎么了?”姚九娘摇头,摇着摇着流出了泪。她何尝不知大郎对薇娘的心意?她何尝不懂大郎对薇娘的执着?她何尝不感到自己与春凤愧对薇娘?可身为一个母亲,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得偿所愿,美满幸福?她尽力了。她会接受大郎的决定。剩下的,就看春凤自己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她这个为娘的能为春凤做的,那或许就只有在春凤浑身是伤的回来后,她抱着春凤让春凤好好地哭上一场了。“大郎!你出来!出来啊!”冲进隔壁小院里的春凤高声喊着,她不管不顾,根本不在乎村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听见她叫喊,看见她这般狼狈。“春凤你疯了!?”秀凤差点儿没被meimei急死,她想为meimei撑伞,却被meimei把伞打落在地。“别管我!!”春凤厉声尖叫,龇牙咧嘴如同一只试图吓退他人的小豹子。秀凤被meimei挠了不说,还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她有些想生气,又见春凤满眼绝望地朝着屋子喊。“大郎——!!”屋子的门开了。室内的暖光顿时倾泻而出。在那温暖的光中,一道人影走了下来。人影身着青色僧袍,头上寸发不剩,面上白净无须。他右手立掌,掌上缠着两圈佛珠。是大郎。不,是和尚。“阿弥陀佛。施主,这就是贫僧给你的交待。”逆着光,和尚站在那里。傻眼的春凤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修然跪倒在了地上。而和尚,他站在雨里,不曾伸手去拉春凤,甚至始终没有缩短与春凤之间的距离。春凤顿悟了。面前这个男人,大郎是没有心的。他的心被薇娘拿走了。……不,是薇娘一度给了大郎人的心,所以在薇娘失踪后,大郎又变回一尊无心的佛像。“啊啊……啊啊啊……”惨声恸哭,春凤泪流满面。秀凤见meimei哭得凄凉痛心,忍不住痛斥大郎几句,质问他为何能这般绝情。大郎不为所动,只合掌道:“施主请回。”秀凤气上头来,朝着大郎一顿乱骂。然而任凭秀凤如何辱骂,大郎始终是那一句:“施主请回。”春凤踉踉跄跄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大郎的僧袍下摆:“大郎、不要这般对我……!不要这般绝情……!我——”“女施主,”大郎眉眼淡淡,他一寸一寸地将自己的僧袍从春凤手中抽出。“贫僧不是大郎。”“有薇娘,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