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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待如今似乎已近荒唐的爱慕,不敢靠近他,不敢站在他面前,不敢看他眼神,不敢听他声音……不敢,什么都不敢,原来自己依如当年一样懦弱不堪,六年来竟毫无长进。何况他并不需要自己,似乎也从来都没有需要过自己,相见又能如何?若他已忘了自己,已摒弃了过去,走上一个皇子该走的路,自己又何必贸然出现打乱他难得步入正轨的日子,何必呢……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稚气未消的吾言,而是已束发加冠的刘汐,怎能还如以往一般不顾后果不计得失随意而为,莫要再犯糊涂了,莫要再想这些虚妄的事了……刘汐靠在门上紧紧握着拳头,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却忍着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对了,你跟我提到的那个救了你一命的郎中现在何处?我当重赏于他,没有他,我朝可是要损失一员大将了。”“刘兄不知殿下要来,因一路奔波已然睡下了,改日我再带他见殿下。”“哦~也好。”“殿下这边请。”二人的声音消失很久之后,刘汐才平复了心情,扶着门起身,浑浑噩噩地走回床榻。徐兄明早定会带自己去见李语,不行,刘汐下定决心连夜离开徐业的居所。摸着黑一点一点收拾行李,穿好衣衫,等到三更鼓响,刘汐估摸着徐业他们应已睡下,悄悄出了房门快步往大门外走去。“什么人?”刘汐被巡查的人叫住,不过这个声音刘汐熟悉,是今日来给他送衣服却被他抓着问了半天的那个仆人,“嘿嘿,是我。”“公子不在房里歇息,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仆人提着灯笼上前一照,认出是徐业带回的客人,态度立刻放缓。“我奉命去为伤病的将士诊治,时间紧急,耽误不得。”刘汐严肃地说道。“请公子将令牌交于我查验。”“令牌?”刘汐显然不知道有这种东西。仆人看出刘汐定是私自出府,并无令牌,“过了亥时进出将军居所都需有令牌方可放行,公子还是请回吧,不要让小人为难。”刘汐无奈,只好在仆人的陪同下又回到自己房间。放下行囊的刘汐犹如一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坐在床榻上。今晚出不得府,明早该寻个什么借口避开李语呢?若徐兄来找自己,自己就继续装睡?还是装病好一些?装病会不会太严重,万一弄巧成拙?想着想着,竟冷不防忆起当年李语满是爱意看着自己的样子,刘汐不自觉地嘴角微扬。不!刘汐摇了摇头,许是刚刚听到李语的声音才使自己想起这些不该想的事。纠结了不知多久,突然屋外又变的嘈杂起来,脚步声,开门声,通报声纷纷入耳,仆人们提着纸灯笼的光也晃映进屋,刘汐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贸然开门出去观望,只好忍住好奇闷在屋里,反正与自己无关。半响,屋外又归于平静。这一夜,刘汐实难入睡,满脑子都是李语,李语,李语……自己很少因李语如此心烦过了。虽然这么多年刘汐都以为与李语此生再无缘相见,但是不可否认,自己并非从未期待过与李语重逢,但刘汐以为这种期待只是自己内心深处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如今幻想几近成真,竟会让人如此坐立不安。第37章第三十七章清早,满脸疲惫的刘汐又抓住来送晨洗物品的仆人问道,“徐将军可起了?”“将军昨夜因有紧急军情已奉命出城了。”昨夜有紧急军情?刘汐想起昨晚自己出走被拦回屋后确实听到有一阵响动,莫非就是那时有军情传来。“那……太子殿下呢?”“殿下也于昨夜同将军一道出去了。”呼,刘汐吊着一整晚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见不到就好,见不到就好……晨洗毕,正在用早饭的刘汐忽然想起徐业不在,自己如何进入伤病将士安置之处呢?难道自己要一直留在此处等徐业回来?可是军情这种事,谁都说不准徐业要多久才会回来,自己来岷城的苦心岂不是要白费?突然敲门声响起,“刘公子可在屋内?”刘汐立刻放下碗筷答道,“正在,请稍后。”打开门,一位戎装打扮的男子向刘汐拱手抱拳,“刘公子,末将严明,奉徐业将军之命请公子速速前去医治伤患将士。”……岷城内安置伤患将士的地方称为承安所,听严明说岷城内本就没有几个郎中,现在前线正在交战,用的上的郎中已全部被调到最前线去了,最近承安所里一个郎中都没有,从前线送过来的伤员时下都无人医治,于是这个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刘汐肩上。“严将军,听闻徐将军连夜出城,可是边关情势危机?”刘汐自摆脱了遇见李语的危机后,轻松的心情并没有延续多久,又开始不自觉地担忧起前线的战况。“是,昨夜传来急报,戎狄王子亲率大军进攻故城和岷南二关,故城关已告急,昨夜主将急召众将领商议对策,此刻将军应已赶赴战场了。”“……将军可知太子殿下是否也一同前往了?”“当然,殿下替陛下亲征,本就意在振我军威,鼓舞士气,若此危急时刻殿下仍留在岷城岂不是毫无意义么?前线的兄弟若能亲自得见天子将旗,必能同仇敌忾,奋勇杀敌!”“也是……”刘汐小声嘟囔道,按李语的性子,就算可以留在岷城也会要求去前线的吧,“可将军为何留在了岷城,未随徐将军左右呢?”严明无奈地笑了下,“末将自是想随徐将军左右,可将军命我留下来协助公子,将命难违。”“啊……原来如此,这……在下惭愧,没想到拖累将军了。”刘汐暗自嫌弃自己竟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严明看到刘汐抱歉的样子,立刻安慰道,“公子无需抱歉,伤员医治本也是行军打仗的大事,能为弟兄们做事,末将求之不得。公子尽管医治,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末将随时配合。”刘汐拱手,“有劳将军。”……承安所里日日有新的伤员被送来,刘汐一个人日夜诊治,一刻不休,但仍忙不过来。虽向严明要了一些仆人打下手,可诊治的事还是只能由他亲自来。十天来每日只能休息了一两个时辰的刘汐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号脉的时候手不停地抖,很难摸准脉象,开药方的时候总是想不起下一味药是什么,心悸的感觉经常连着呼吸不畅,不得不大口喘气,眼前也经常一片黑……“老哥,该换药了。”刘汐端着亲自研磨的伤药到一位年近半百的伤兵面前,轻声唤了唤。“哦~是刘公子,”老哥睁开眼见到刘汐,赶紧努力地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