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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太尴尬了。他的思绪太过混乱,也没注意卫生间里的动静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随后咔嗒一声,是陈少奕打开了门。他冲的是凉水,扑面而来一股子冰凉的湿气,使得还没完全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重整旗鼓冒了出来。“花——”陈少奕的脸一下僵住了,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色刷地白了些,转眼又红了个彻底。“花……花花……”陈少奕结结巴巴,嘴唇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花钰抱着怀坐在沙发上,表情宛如石佛塑像,端庄而淡漠。这都是装的。他心里已经咆哮成狗了。陈少奕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第一次主动离他这么远,两只手不安地互相搓着,低垂着脑袋,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大型犬。他的头发还湿着,全部的刘海都往后梳成了大背头的样子,露出白净的额头来。真是一个俊秀的美少年,远远看去就是一幅精雕细琢的油画,每一笔都是完美的着墨。是的,是个少年啊。花钰颓败地想着,长得再怎么漂亮,这他妈还是个男人啊。带把的!“说说吧。”花钰主动开口了。他受不了这种沉默,甚至难受得抓心挠肝,恨不能让时间再倒退两个小时,他好给那个热血冲头的傻逼狠狠地扇一巴掌。洗了二十多分钟的冷水澡,陈少奕的嗓音也凉凉哑哑的,有种冰块相互撞击的低沉质感。“我不知道……说什么。”花钰:“……”要说什么其实很明确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第二个能让一个男人在浴室里一边DIY一边叫另一个男人名字的理由。可是逼陈少奕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轻轻地揉了揉,备感头疼。谁能来告诉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生气?可这是他活该,是他不明真相非要拉着娘炮看那个什么鬼资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怪来怪去还是得怪他自己,陈少奕早八百年前就跟他说了喜欢,是他自己太想当然,以为陈少奕都愿意和女孩儿那么接近,应该不可能是基佬。然而现实狠狠地给他甩了一刀,直击心脏,一招毙命。“我……”娘炮见他一直不说话,非常难过地说,“花花,你会讨厌我吗?”讨厌你?你想我讨厌你什么呢?是你喜欢男人,还是你擅自拿我当自.慰素材?这些近乎苛责的话积攒在喉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花钰捂住脸,做了个深呼吸。“不要讨厌我。”陈少奕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单膝跪在他的身边,想握住他的手却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地搭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问:“花花,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娘炮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花钰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喜欢,也是第一次被一个这么不像男人的男人喜欢,而且这个人一边对他有非分之想,还一边和他同床共枕。想着他做那种事肯定也不止一次了,不然不会做得这么顺手。花钰透过微微叉开的十指缝隙看着陈少奕的脸,他形状好看的眉毛,下垂的眼角,挺直的鼻梁和抿成一小片的嘴唇。最可怕的事情是,在经历了这么刺激的场面后,花钰对于这件事……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但凡有一些恐慌、厌恶,花钰都觉得自己能够有办法处理现在的问题。可他居然完全不反感被那样对待。“……我不讨厌你。”过了很久,花钰才回答。陈少奕的肩膀一颤,惊喜地抬起头来,转眼又被花钰兜头倒了一盆冷水。“今天从L市回Y市的火车还有吧?”陈少奕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倏然落下一滴眼泪。“我cao……”花钰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你别哭啊,你——”“这不还是讨厌了吗?”陈少奕的眼泪越流越凶,手指紧紧地揪住花钰的衣袖,“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很喜欢你而已呀!”“我真的不……哎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先别哭了!”花钰也很焦躁,一边想给陈少奕擦眼泪一边又怕擦了又让他误会,非常不知所措了。陈少奕被他凶巴巴地一吼,眼泪猛地止住了。但嗓子眼里的哽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花钰不敢看他的眼睛,无奈地捂着眼说,“真的我也很混乱,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晚上十点多,陈爸爸回到家里,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疑惑地喊了句:“陈陈?”没有人回答他。陈爸爸怪纳罕的,去敲响了陈少奕的房门。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陈少奕没精打采的半张脸露了出来:“爸爸。”“怎么回事?”陈爸爸问,“你眼睛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没谁。”陈少奕垂下眼睫,蔫儿蔫儿地,有气无力地说了句,“爸爸晚安。”“这就晚安?”陈爸爸说,“你是不是发烧了?今天晚饭吃了吗?”陈少奕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又往后缩了缩。“吃过了。”“你和花花同学一起吃的?”陈爸爸还是不放心他,又看了看他的脸。“嗯……爸爸别问了。”陈少奕听到花钰的名字一顿,“晚安。”“……”这还是头一次在儿子这儿吃闭门羹,陈爸爸心里挺不是滋味,只好说,“那你先好好休息,不舒服记得跟爸爸说。”“……嗯。”陈少奕砰地一下关上了门。第二天陈爸爸也准备先去跑个步,结果才起床就看见了在门口换鞋的花钰,以及站在花钰身后一脸受伤的陈少奕。“这是……”陈爸爸吃惊地说,“怎么这就要走了?”花钰站起身,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叔叔,我临时有点事,必须要走。这两天打扰您和阿姨了。”“……”陈爸爸觉得花钰这态度有些奇怪,转眼又觉得自己儿子态度也特别不合常理,于是多管事问道:“怎么了么?这几天都不能消停?是家里的事?”花钰张了嘴,然后点头:“嗯……已经买好票了。”“这样。”陈爸爸点点头,“那也没办法,我送你去车站吧。”“不用!”花钰连说了好几声不用,笑了一下,“您还要去工作吧,我自己搭车去就好。”“让我送你——”陈少奕拉住花钰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花花,让我送你吧。”花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