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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怒斩云云。李越忍不住好笑。果然是三人成虎。其实除了青儿一家的死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其他什么刺客十余人,摄政王身负重伤之类都是以讹传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居然被传成十几名刺客,也真是笑话了。云州守他也没有杀,只是当场撤职,真实原因也不是什么治安不力,而是赈灾不力。田七看李越无恙,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向李越报告那北骁六王子铁骊之事。原来他本缀在铁箭二人之后,不想铁箭与铁线蛇二人刚出平河城便争吵起来。铁箭大肆谩骂铁骥背主负恩,铁线蛇反唇相讥,两人激动之下全不知田七潜伏在后,竟将铁骥身份也说了出来。原来铁骥之母乃是六王子铁骊母妃之婢,偶然被北骁王酒醉之后宠幸生下铁骥。因六王子自幼聪慧,铁骥又是十三岁时便以箭术脱颖而出,因此极遭北骁王后猜嫉,处处暗算。北骁王因子女众多,也并不在意,且北骁素以强者为尊,王后之子年纪最长,能力亦颇出色,甚得北骁王器重,自然对王后所为不加干涉。六王子母妃也十分精明,情知有王后在上,自己儿子留在国中非但永无出头之日,且恐有性命之忧。因铁骥之母祖居南祁,便教六王子自请去南祁卧底。彼时南祁西定东平三国还在结盟之时,北骁王也颇有忧虑,因此准其所请,六王子遂与铁骥母子一同离开了北骁。路上自然少不了风餐露宿,铁骥之母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乡不久便已去世。此后风定尘便破坏三国盟约向东平西定用兵,经过数年征战将二国纳入麾下。摄政王掌权后南祁国中制度森严,更大手笔整肃流寇盗匪,铁骊数年来也搜罗了一批人马,如今在南祁无处落足,便遣铁骥前往西定与三皇子柳子玉联系。因柳子玉为西定中宫之子,手下又养有死士,且正为王位之事与两个兄弟竞争,双方都希望借助对方力量,一拍即合,铁家军便在西定国内栖身。因今年西定大灾,粮草不继,铁骊才打主意到赈灾粮米上。若非如此,南祁只怕还不知国内有此一人。铁箭乃是铁骊亲信,铁线蛇却是被铁骥救过性命的山贼,两人名义上都是六王子铁骊的人马,其实却是各为其主。铁箭等人在射杀李越时丝毫不曾顾忌到铁骥的性命,其实也是猜忌他在南祁四处招揽势力,铁线蛇对此本极为不满,现下矛盾爆发,自然便大吵起来。不过二人总算还没忘记正事,吵过之后决定分头行动,铁线蛇去铁家军栖身之处报告米粮及柳子轻身亡之事,以便另想办法;铁箭则前往南祁寻找六王子铁骊。田七一人不能分身,便放弃了铁线蛇一头跟上了铁箭。只是铁箭在西定呆了好几年,路途比田七熟得多,路上又有不少灾民,田七跟了一天竟把人跟丢了。田七找寻铁箭不着,立刻径回南祁,一进京城便先找到了陆韬。“查出那六王子是谁了么?”田七满面惭愧,摇了摇头:“铁箭可能抢在属下之前将消息传了回来。属下回到京城之时,京城之中已经有变。”“有变?”李越一凛,“说清楚!”原来田七回到京城前夜,工部侍中张曙已然失踪,工部历年卷宗失窃数卷,当夜与他一同值夜计算税银的侍中孟骊被人发现死于堂上,且为中毒而亡。京城各支军队中均有人开小差,唯有腾龙伏虎二军人员丝毫不少。如今陆韬已率二军将京城四门把守,挨家搜捕,搞得鸡飞狗跳,再加上摄政王遇刺的传闻,真是焦头烂额。李越脸色冷然。看来这个六王子历年经营成果不小,竟然连京城各军之中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若不是这次得了消息,放他再过几年还了得?“张曙还不曾抓到?”仔细回想,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田七摇头,心里微微有些发虚:“还没有。”说起来是他跟丢了铁箭,现在张曙又在逃,怎么说他也脱不了办事不力之过。“张曙……”李越沉吟,“此人是什么出身,如何入朝,现在家中有些什么人?”这点资料田七倒已经打听清楚了:“张曙是农家出身,科考入朝,文才平平,但有理财之能,所以在工部任职侍中之位,算是破格提拔。他家中上有六十岁寡母,下有妻小,谁也不知他逃往何处。如今陆韬已将他家人软禁,但至今未见有什么动静。此人也真是够狠,妻儿老小一应抛下,倒是全无挂念。”李越摇了摇头:“有无可能他已经逃出城外?”田七连忙道:“这绝不可能。属下深夜回京,张曙刚刚失踪,陆韬天色未明便封锁四门,他们绝没有那么快,一定还在城中!”李越皱眉:“他拿走的卷宗是什么内容你查过么?”田七愣了愣,这个他可真没有想过。李越点了点头:“好,入京之后先到工部衙门去看一看。”回头看了一眼车中的周凤城,“恐怕你得先委屈一下了。”周凤城心里明白。在西定时他与李越联手演了一出戏,结果钓出了胡岩,现在摄政王显是想故伎重施。只是他平常与张曙并无什么交情,实在想不出张曙为何特别留下了他的性命。李越看他面色不豫,道:“怎么,你不愿意?”周凤城低声道:“我……下官只是想去祭拜一下孟侍中。”他是新近为官,若说朝中有人与他亲近,那首先要数孟骊。李越点了点头:“这个可以,只是不能公开去,本王可以安排。”他若有所思地又跟一句,“你与张曙果然没有什么交情?”周凤城微愠道:“殿下可是不相信下官所言?”李越没有回答。周凤城还不知道道那六王子留下他的性命乃是心存爱慕之意,但张曙若真是那六王子,为何平日里又与周凤城没什么交情?京城四门果然戒备森严,李越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还是田七亮出腰牌才没有掀开车帘检查。一入城门,马车便往工部而去。因为戒严,路上也没有几个人,远远已能看到工部衙门大门,前面忽然一阵混乱,有个人自街角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没跑两步便被后面追上来的两人扑倒,一顿拳打脚踢,嘴里乱骂:“穷疯了,连药也抢!”地上人蜷着身体,怀里死死抱着些东西,一任两人在他背上腰间乱踢,只是不放手。一人弯腰去抢,半天也没有夺出来,更加恼怒,四处看看,捡起路边一条树枝,用力向地上人身上抽去。李越本不想管,这样的事天天发生,管也管不过来,而且以前的摄政王大概也不会管,但这人一条树枝抽下去,地上人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十分熟悉,李越猛掀开窗帘:“清平?”田七跳下马,将两人一推,一手拉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