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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谨慎,也并不向摄政王处溜须拍马,所以虽然是摄政王一党,朝廷上的声誉倒还不错。李越为了皇后之位的事与他谈了几次,发觉此人倒不是那名利熏心之辈,也知道女儿年纪太小并不适合做皇后,痛快便答应让王忆眉退出后位之争,安心做个得宠的妃子。“解决”了这个自己人,对于后位,李越心里也就有数了。所以这些天虽然是忙,却是一切都顺利的。顺利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十九天。散了早朝,李越就往家里赶,御医今天要来给清平再做诊治。这几天他一直很听话,伤势恢复得不错,李越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了。马车还没到王府门口,李越就看见侧门边停了一辆马车,不禁一怔:“来客人了?”朝中的官员还都没散呢,这时候会来什么客人?门口的侍卫躬身回答:“回殿下,是太平侯。”太平侯?李越奇怪了一下,然后想想他的禁足期也该到了。不过一能出门了就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晃荡,这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啊!“太平侯在哪儿?”“在安定侯房里。”跑柳子丹那儿去了?李越拔腿就走,看这个小家伙还要耍什么花招!柳子丹住的地方只有两个侍卫远远在园子门口把守,看到李越来正要行礼就被止住了。李越悄没声息地到了门口,只听里面王皙阳正在说:“真的?殿下会带你一起去啊?真好!我想那场面一定特别热闹。”声音里满是羡慕。柳子丹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才轻声道:“也没什么好的。一天半的路程,现在又这么冷,路上一定不好走。再说了,打猎这种事,腥风血雨的,有什么好看的。”王皙阳趴在桌子上,眼睛里满是憧憬:“一定好看的,那么大的场面,一定好看。殿下对你真是极好的,居然肯带你一起去,真好啊。”柳子丹简直不知怎么对付他。他怎么看不出来王皙阳也想去?这个话把儿可不能接。可是不接吧,王皙阳脸上那表情,带着点孩子气的向往,又叫人没法下狠心泼他一头凉水。李越一掀帘子进去:“太平侯今天怎么来了?”柳子丹一见他,松了口气,王皙阳却是像被针扎到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皙阳见过殿下。今日禁足期满,皙阳特地前来谢恩。”李越看看他。这事也要谢恩?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说话。“嗯,太平侯这些日子修身养性,想必是大有进益了?”这话敲山震虎,意思就是,关了你这么些日子,也该学乖了吧?王皙阳脸上露出沮丧之色,低头道:“是。皙阳知道了。皙阳告退。”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满脸渴望的表情,“殿下能否准许皙阳见见洛氏兄妹,只要远远看一眼就行?”李越看着他。从前王皙阳总是满面春风,无论何时都是笑脸盈盈,让他怎么看怎么像戴了张面具,如今这沮丧渴望的模样,倒是真实了许多。“好。太平侯跟本王来吧。”只是远远看一眼,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王皙阳乖乖地跟着,头一直低着。李越倒有点奇怪:“太平侯这是怎么了?不敢正眼看人?”王皙阳把头抬起来一点,眼睛却依然看着自己脚尖:“殿下说过,皙阳若是再乱——再乱看人,眼睛就,就不必要了。”哦。李越想起自己似乎真是说过这句话的。当时是不喜欢他对着谁都乱飞媚眼,可不是叫他不敢抬头看人吧?“本王不是不让你抬头看人吧?”王皙阳可怜巴巴地道:“皙阳不知道怎么才算是不违反殿下的规矩……”李越上下打量他几眼。还真是大变了。以前爱穿红的,金冠锦袍,风流俊俏,虽然不如柳子丹的美貌,也算得上秀色飘逸。现在红衣是不穿了,穿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衣裳,好像就是洛淇给他织的那一件,不过倒也衬他的肤色。头上的金冠也换了银冠,虽然花样还是繁复精巧,但颜色素些,就没那么招摇了。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大孩子。李越看了他的银冠,想起柳子丹说过的少年冠的话,才记起王皙阳其实也不过才十七岁,根本还未成年呢。也难为他一个孩子,就要过这种绞尽脑汁的日子。“那里就是洛氏兄妹住的院子,太平侯在这里看一眼就行了。”洛氏兄妹现在也被莫愁安排了活计,洛淇织锦,洛无风做木匠活。这也是李越的意思,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白吃饭吧?他已经养了好多人了,可不能再增加负担。王皙阳看看不远处的墙,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在这里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啊!李越看看他的模样,轻轻一跃翻上墙头,向他伸出手来:“上来吧。”王皙阳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李越觉得自己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拽了上来。墙头很窄,王皙阳晃晃悠悠地坐在上面,僵得不敢动,生怕掉下去。李越摇摇头,轻轻把着他的腰:“记着,只许看,不许出声。”王皙阳连连点头,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今天天气不错,洛无风卷着袖子坐在院子里修马车,洛淇在窗口下织锦,织机轧轧作响,从窗口里可以看见她的侧面。两人看起来排气色还都不错,并没有什么面黄肌瘦或受过刑囚的模样。若是不知道他们不能出这个院子,还真看不出是摄政王的阶下囚。王皙阳安静地看着,一声不出。李越等了一会,不见他动静,正想问他看够了没有,忽然手背上一暖,低头一瞧,一滴水珠落了下来,王皙阳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了。李越心里软了软,用衣袖给他抹了一下:“哭什么,本王又没有虐待他们!”王皙阳用衣袖胡乱抹了抹脸,露出点笑容:“皙阳知道,多谢殿下开恩。看完了,这就走吧。”李越倒怔了怔,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看够了?”王皙阳低下头:“看不够。可是知道他们还好,也就行了。再看,皙阳怕就要违了殿下的话了。”李越扶着他跳下墙头:“只要太平侯安守本分,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王皙阳虽然是主动提出要走,真下了墙头却又只管盯着那墙,似乎能透过那石头泥土看到院子里的人:“殿下真要囚禁他们一辈子?”李越倒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留他们在南祁,太平侯可以时时看见他们,不好吗?”王皙阳垂头片刻,忽然跪了下来:“殿下,皙阳愿意入府为奴,只求殿下将洛无风放回东平。”李越倒被他吓了一跳:“为什么?”为什么单放洛无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