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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去睡觉吧。”说到这里,随口问了一句,“现在还会迷路吗?”喻烟在发怔,并未听见他的话。原釉转头睨了她一眼:“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喻烟猛地回神,对上他漆黑澳清的双目,有点被吓到:“啊?”原釉问:“知道回去的路吗?”喻烟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跑神,卖力地嗯了几声,忙不迭地点头,却不知道这样不仅无法显得她机灵,反而更显得憨傻。她的漂亮是从小可见的,五官清丽分明,婉约到了极致反而生出鲜明的美感。纵然梳着简单的娃娃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但还是可爱的要命。原釉知道她木讷迟钝,心里却生不出什么厌烦的情绪,他对喻烟说:“既然知道路,你就自己回去吧。”喻烟却露出迟疑的神色,站在原地没有动。“怎么了?”原釉问。喻烟的咬着下唇,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捻着裙摆,是个犹豫得不能再犹豫的表情,她纤细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原釉挑眉,心里有些讶异。在他和喻烟的几次相处里,他从未听到喻烟主动叫过人,她沉默得不正常,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动地发出“嗯”“啊”等单音字节表达态度,再不就是点头摇头。喻烟乌黑的杏眸忐忑地望着原釉,小巧可爱的鼻翼因为紧张而微微阖动,花瓣般的唇部快被牙齿碾烂,终于鼓起勇气说:“哥哥,我想去上学!”空气有一瞬间安静。喻烟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却又害怕这个回答是拒绝,于是焦急地说着自己想了很久的话,她像终于打开了一个宣泄的口子,拼命说服原釉:“大哥哥,我想回家!你能不能让你爸爸mama送我回去?我家在向阳花路和平街道32号,旁边是向阳花小学,校长是王校长,班主任是吴老师,她的手机号是13xxxxxxxxx,我们家隔壁的叔叔叫张矫健,小朋友们总是叫他猎豹叔叔,因为他跑得很快……”喻烟越说越多,最后把自己噎住了,她红着眼眶,有点抽抽嗒嗒地絮叨着,最后终于小声哭出来了,“我很想我爸爸mama,你能不能让我回家……”直到这时,她才终于露出了孩童模样。她怯生生地抓着原釉的裤子,焦急地拉扯着这个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大人,希望能撼动他坚硬的心脏,一边哭一边压抑着声音,哭得像个烧沸的开水壶。原釉平生第一次见识了孩童的“胡搅蛮缠”,他被向来乖巧得像个木桩子的喻烟拉扯着,小丫头抱着他的长腿拼命哭,哭得他胆战心惊,手足无措。他顺了口气,安抚自己备受刺激的心脏,然后艰难地挪动身体,伸手关上了厨房的门。身边的喻烟还在哭。她因为过分伤心,瘦弱小巧的身体一个劲儿地打颤,最后应该是体力不支,声音渐渐衰弱下去,她的额头抵着原釉的腿骨,眼泪洇湿了大块裤腿,布料贴在皮肤上,凉凉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可怜。原釉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喻烟乌黑毛绒的小脑袋上。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盖上去。温热柔软的触感传递到手心,他的语气颇为僵硬。“去上学,可以。”身边仍是惹人心怜的抽嗒声。“但,不许再哭了。”纵然僵硬,但难掩温情。※※※※※※※※※※※※※※※※※※※※诸君,由于收藏少得让人自卑,我会在今晚9点伪更一章蹭自然榜,你们最好不要在9点查看更新但是会努力在今晚12点之前换上内容。鞠躬~chapter33十月,天高气爽,湛蓝的天镜上荡着纯白云团。喻烟拉开米色的暗纹窗帘,心情甚好地对着窗外呼了口气,然后回到穿衣镜前认真地检查仪容。略长的小刘海用雏菊发卡轻轻别住,露出秀气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柔顺的齐颈短发让她看起来更加乖巧。喻烟穿着白花衬衫和格子吊带裙,裙摆遮过白得发光的膝盖和纤细的小腿肚子,下面是轻薄的蕾丝袜和深棕色小羊皮便鞋。看起来像是被家人精心照料大的孩子。她背起小书包,坐在床沿,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小挂钟。当指针指到七点十五分的时,她紧张地看向门口,大约过了五分钟,家里的佣人方姐推开房门,探进脑袋对她说:“喻烟,下楼了。”喻烟连忙起身,小跑过去。她的步伐有些雀跃。因为从今天起,她就能上学了!去学校报到的路上,方姐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喻烟到了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夫人大发慈悲让你去学校,你可得好好学习,不许惹事,知道吗?”喻烟嗯嗯地点头,她知道方姐是为了她好。方姐见她乖巧,心中不禁唏嘘。她是苦出身,故而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喻烟来原家这段日子,有些闲言碎语早就传遍了,她多少也听了一点。这孩子的妈是个傻子,爸爸得了癌症,死之前把傻子也带走了,就留下这么个小丫头。她们这些打工的,虽然是领雇主的工资,但也分得清是非曲直。一个傻子当小三,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这年头,有钱人的心肝都烂透了,赵先生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狠起来连傻子都不放过,更别提那个傻子夫妇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对他有恩。司机找好了停车位,方姐牵着喻烟下车,她穿着一身黑色针织修身长裙,手臂上挎着包,因为特意打扮过,画了淡妆,跟喻烟走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母女俩。身边没外人,方姐拍了拍喻烟的肩,“喻烟。”喻烟歪头看她:“嗯?”她这懵懂的样子愈发惹人怜爱。方姐说:“去了学校要好好学习,脑子放聪明一点,知道吗?”喻烟知道自己笨,成绩优异四个字早就跟她无缘,但既然有机会来学校,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的。喻烟坚定地说:“知道!”方姐见她元气满满,不像在家那么呆板,料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天性仍是烂漫,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小东西。”喻烟陡然感受到来自年长女性的爱惜,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对了,还有一件事。”喻烟问:“是什么?”“如果在学校遇到静怡,记得绕着走。”喻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对原兰汶母女有种发自本能的畏惧,能躲着走,绝不会主动凑上前。“还有,如果静怡在学校欺负你,你就——”方姐咬咬牙,道,“你就忍忍,千万不要跟她起冲突懂吗?”这一次,喻烟沉默了片刻,才说好。对此,方姐也无可奈何。清官难断家务事,喻烟可怜,但夫人也冤枉得厉害。她在原家做了十几年,看着原兰汶跟原祯结婚、生下原釉,又离婚,再婚。她对第一任丈夫情深义重,可原祯风流浪荡,外面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