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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出了一块地方,吃过饭的一次性脏筷子一大把(已被舔干净),用过的杯子忘记丢的饮料瓶,甚至有的都堆不下了,被放在黑色的大塑料袋里收集到一起,似乎是主人仍在非常纠结扔还是不扔。整个房间里,除了他的生活痕迹,所有的主题都只有一个:木木。暖风流连过窗柩,抓住它一吻。缓慢,离开。厚重的窗帘徐徐落下,如静默掩起的幕布。没有阳光的余地,这里本就是黑暗,和他丘霍星的舞台。主机嗡嗡响起,风扇开足马力低啸着,隐约的黑暗中电脑荧屏开启了。他歪过身子将手里黑色的细长物体一头拔开,连上了主机的usb转换线,未读取多久界面便弹了出来——里面共有录制了近四个小时的十几段视频。他一边回忆着那大概是下午几点,一边伸长手臂去床上够了个小点的抱枕搂在怀里揉搓着,左手熟练地倒点双击了其中一个视频。主机大力运转,狂风影音反应了两秒。视频开始。嘈杂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还有道路上刹车的刺耳鸣笛。“欸欸欸?!!!丘霍星,丘霍星!我勒个去你撑住啊!”八秒,他点下暂停,深吸口气。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被抱了嗷嗷嗷!!!他没记错!!!果真被她搂了!!!他啊!他这个叫丘霍星的家伙啊!他被他的木木搂!住!啦!!!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天呐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激动地颠了几下,左手狠狠握拳朝空中挥着,心里刷过一万只嗷,好半天才稳定下情绪,皱着笑蹙的脸继续点开视频。“师傅,师傅不好意思,我朋友中暑了,你看能不能麻烦你找个好停的地方让我们下去?”“¥(&%…”“他中暑了啊!紧急情况你让我这时候上哪去找冰水?!你大呃,不是,我是说,真挺急的,您行个方便吧!”“¥%!……”“好,谢谢您。喂,丘霍星!啧”听筒里的人声有些失真,却丝毫不影响丘霍星的心情。他低低笑着,吸吸鼻子脸颊泛红,整个人不自觉的又蜷成一团虾球的样子,独独那双乌青浓重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视频。他电脑里有几千份这样的视频,有长有短,这却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搂着怀里的抱枕向后一倒,嘴角不可抑制的轻笑着。“后天”低哑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甜,在阴郁的空气中飘上去,散也散不开。后天,就能在见到她了,他一定不能迟到。一定不能。1现代漫画与插画绘制师常用的东西,电子板,用来直传作画,连接绘画软件后非常便利。------------第7章木木的意外垂暮夕阳下的金辉刷过楼瓦,炙烤的高热柔和下来,徐徐散发着不怀好意的礼物。闷热、低压送上,拉长的日头迟迟迎不来夜幕,蝉声绵绵,聒噪不安。扒开人的衣角,塞进人的耳蜗,燥动的暑气与喧吵无处不在。晚高峰刚过,世界被人潮围绕。吃饭,抽烟,汽车后尾笛,烟火人间。人人人。人山人海,嘈杂的,混乱的,守序的,羊群一样扎着堆,聚成一撮。又一撮。只要哪里的野狗一叫,就惊慌着bilibulubilibulu四散奔逃的,无胆的羊群。人,人人,人人人。人啊。木木拽了拽黏在身上的短袖,鸭舌帽下,眸子掩入帽檐,在人群中一瞥而过。空如幽渊。她后退两步站到人行道上的建筑阴影,左肩上的运动包用力往上提了提。接近二十斤的大包鼓鼓囊囊,塞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和重要的病例文书证明,甚至还有分门别类存好的绘画和小学生一样稚嫩的字,全部,都泛着股浓腻的甜香。老人的味道。像大公园中,带血濒死的绣球花。真是热啊听说今年是十年来最高温她微仰头仰望着蓝天,漫无目的的思考着,心绪散漫。负面黑浆浓稠翻滚。为什么要挑今天转院呢又忙,天又热,人还多她的都已经请假帮忙跑来跑去办了一下午手续了,转之就不能通知家属一声就这么艰难么,对自己分内之事负责任这件事她压一压帽檐,手伸到背后,自背包外侧网袋摸出半瓶矿泉水,打开喝起来。只不过一个人的移动,零零碎碎家私竟只要四个人就能全部拿走,人果真是,到老到死,也就是一双碗筷一张床。她喝干了瓶子里的水,拧紧空瓶,悠悠哉哉踱到垃圾桶边丢了进去,双手抄在短裤口袋里,又悠悠哉哉往回走,习惯性打开视野中的面板,浏览未完成的任务进度。视线偏移。嗯?她手指在手工栏微微一顿。……这种东西大概等她快死的那天才会开始做吧,十万针,开什么玩笑,虽说这上面的事情绝对能完成,但最起码现在,她想象不到自己低着头坐在什么地方,为一副光看就知道是需要投入何等巨大心神的,就是绣完了也不知道送谁的东西劳神费力。她可不是,那种粘糊糊的小女生啊。这——“木木!你跑哪去了?!”思绪猛地被打断,她盯住面板的视线向上抬起,虚焦的双眸几秒间聚拢。四窜的爪牙,哗哗回流。她迅速收起面板,面无表情的脸上炸开了个灿烂巨大的笑容。一如既往,向日葵般灿烂舒展。“啊楠姐!我去丢垃圾啦~”她像个小松鼠一样上蹿下跳,冲站在车边的夏晓楠大力挥了挥手,双足发力迅速奔了过去。“抱歉抱歉,没料想到你们会现在出来。”她微喘着在夏晓楠面前停下,色泽柔和的唇翘着。“哼,随便乱跑就算了,被发现还笑的一脸无耻,受不了你。”尚羽拍拍裙摆冲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将臂弯中最后一袋东西放进汽车后备箱,啪一声扣上了车后盖。“你拿着最重要的东西,别大意。”夏晓楠戳了下木木额头,又拍拍她肩膀,转身再次进入养老病院,看样子是准备到最后一道手续了。“你啊,夏虫虫是信任你才让你拿着这些东西的。”尚羽经过时凑到她身边点点她鼻尖,声音中有些不满。“我要拿她都没答应呢。”“那是因为你丫拿了就不干活了好吧?呃痛”片刻后,木木捂着被尚羽捏红的鼻尖,怨念的瞅着她走进医院大门。过混,太过混辣!拧鼻尖禁止!木木在医院门口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