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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哪能练得了武?”“十五年前,我与你父亲约定,要收他的长子为徒。你既然是周任风的儿子,为何练不了武?至于你的身体,自然会有你师兄为你调理一段时间。”“这里是缚龙峰。”笑忘生的声音一如死水,平静无波地说出一个事实:“你既然拜入我师门,便一定能练成天下第一流的武功。”周楚泽愣了愣,沉默须臾,良久后问:“您当真就是那个与家父昔日齐名的天下第一剑客笑忘生?”“呵。”周楚泽轻声道:“家父曾提起过您。”笑忘生一时间怔住,眼中闪出一抹光亮来,嘴唇微微动了动,方才涩声道:“是吗……怎么说?”周楚泽想了想,慢慢道:“家父提起您的名字,几度叹息,最后却只是念了一首诗。”笑忘生指尖微颤,“哦?什么诗?”这时门外有了一道人影,叶逐尘端着药碗,不推门,只是听着。周楚泽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呆呆盯着空中的一处,眼神恍惚,轻声道:“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云阶月地依然在,旧逐空香百遍行。”回忆往事,求而不得。对景惆怅,逐香百遍。半晌后。笑忘生低声笑了起来,嘶哑苦涩:“好一个旧逐空香百遍行……周任风,原来,原来你也会后悔吗?”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面容显出一丝狰狞扭曲,加之满头白发,看着真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可怖。周楚泽却不害怕,他想起父亲念出这首诗时的苦笑,见到笑忘生的忽然爆发的疯狂,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感到疼痛。这时,叶逐尘推门而入。开门声一响,笑忘生仿佛惊醒一般,一瞬收敛了狂态,转身而出:“逐尘,你照顾他,最多三个月,立春前我要一个全然健康的苗子。”话音刚落,竹门又是一声响,合上门,笑忘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当真是来去如风。“他年轻时候性格诡测,癫狂不羁,你倒是厉害,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叶逐尘瞥了一眼身边的无情剑,将药碗递过去,“喝药,你一日不好,我也一日不能下山。”周楚泽片刻后才从笑忘生的癫狂中回过神来,他面对叶逐尘的时候脸上少有表情,话也不多。“喝药能治好我的病?”“你不过是先天不足,如今又伤了元气,也算不上是什么病。明日起,我为你打通经脉,时针运气,辅以药浴,三个月必能调理好你的身体。”“你的医术很好。”“天下医术好的人有很多。”周楚泽苦笑,他先天不足,打出娘胎起就跟草药打交道,见过无数大夫,清楚他的毛病,真的要治,就连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这里这样自信地宣称要调理好他的身体的人,叶逐尘是第二个。“治好了我,你就走?”周楚泽抬眸问。叶逐尘愣了愣,薄唇勾勒出一个轻佻的笑:“美人啊美人,如今你也算是我的小师弟了,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对。”周楚泽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叶逐尘,冷冷道:“洛晨,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一死了之对我来说会不会更好。”叶逐尘的笑容凝在了唇角。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摸了一把。他讨厌一切超出预料的事情,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心…“好,我的少爷。”叶逐尘很快又笑了起来,声音一瞬间从玉石相击一般的清悦动人变得低沉魅惑,他坦然地问:“谪谷易容术天下无双,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第5章雪中行(五)“……果然是你。”叶逐尘微微一愣,他竟没有想到周楚泽刚才那一句会是试探,更没有想到短时间内,周楚泽竟然也学会了试探人。他放下药碗,在床榻边坐下:“我们应该谈一谈。”周楚泽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想再骗我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叶逐尘叹了一口气,“不管你相不相信,当初我进入周府,的确是为了保护你而来。周家声名显赫,周任风身为武林盟主,与魔教一战不可避免。对我来说,要留下周任风的命是为难,要护着你,倒也容易。”初见时,周楚泽得了一场大病,几乎快要熬不过去。正是洛晨从天而降,自称是谪谷中人,可以为周大侠的爱子治病。这一治,就是半年。周楚泽闭了闭眼,“……既然你是魔教的人,为何要来护我?”“因为师尊。他不至于为难我留下周任风的命,但是可以保住你,反正你对于魔教来说,毫无威胁,周随云大势已去,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师尊当然可以要求我保下你的命。”当然,如果让魔教中的那些老顽固知道笑忘生竟然想要收周楚泽为徒,那么这条命自然不会显得可有可无了。周楚泽道:“我会报仇。”叶逐尘声音温柔,如春风拂过玉石:“他们当然会后悔没有杀了你,至于我——我原打算送你进谪谷,那是一个世外桃源,我大可以为你洗去记忆,护你一生平安喜乐。”看着周楚泽冰冷的眼神,他的语态倒是更加温柔,“然而师尊不同意,我也只能作罢。你是他故人之子,他对你多少不会太坏。不过我自两年前就已经出了师,你要打败我,恐怕没有什么机会——既然威胁不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介意你找那群正道的白痴报仇。”话说完,那碗药又已经回到了叶逐尘的手中。周楚泽别过脸,摆明了不想去喝。“非要让我喂你?”叶逐尘皱了皱眉,再不喝就真的要凉了,他也懒得重新煎过,要换做是从前,他大可以把人抱在怀里嘴对嘴喂下去,然而现在,这个法子恐怕不顶用了。周楚泽不喝。叶逐尘只能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好在这人还有点昔日的少爷脾气,抛出诱惑条件:“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叔父的消息?”周楚泽立刻反应过来此人果然满口谎言!他也不计较当初叶逐尘在船上骗他说不知道,急问:“叔父在哪?”叶逐尘微一挑眉,不由分说单手将他扶了起来:“喝药。”周楚泽一饮而尽:“说。”叶逐尘不紧不慢地将一件皮裘披到他身上,方才道:“过一刻钟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