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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住他看了看,闷闷的不说话,虽然依言躺回了床上,一双眼睛却大睁着,死活不肯闭上。“天色还这么早,我可睡不着。”江勉低头与他对视,笑吟吟的问:“那怎么办?”何应欢转了转眼眸,忽的心念一动,道:“我从前发噩梦的时候,师父总会唱小曲给我听。”“我可不是你师父,”江勉苦笑一下,道,“更加不会唱什么小曲。”“那……讲个故事也成。”“我也不会说故事。”“我才不信!”何应欢不顾肩上有伤,五指牢牢转住了江勉的手臂,使劲摇晃几下,拖长了声音唤,“江大侠——”“唉,”江勉叹一口气,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笑容甚是宠溺,“真拿你没办法。”说着,清了清嗓子,竟当真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故事来:“很久很久以前……”何应欢其实并不想听故事,只是舍不得这么快与江勉分开,所以才故意找个借口拖住他不放。此刻计谋得逞,困意便也跟着袭了过来,渐渐闭上了双眼。只那正宗的吴侬软语,一声声传进耳里,伴着他入了梦。隔了好一会儿,江勉才发现何应欢已经睡着了,不由得摇头失笑,将说到一半的故事咽回肚里,又在旁边静静坐了许久,方才打算起身离开。谁知,只是微微一动,右臂就被何应欢紧紧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江勉吃了一惊,只好俯下身去,把缠在手上的五指一根根扳开来,一抬眼,却见何应欢秀眉紧蹙,嘴里含糊不清的喃道:“江大侠……”他心头一热,手中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既舍不得把何应欢吵醒,又想不出法子脱身,最后只得坐回了原处。片刻后,江勉面含浅笑,慢慢掀开棉被一角,将何应欢的右手连同自己的半只胳膊,一同塞进了被子里。紧接着一掌挥出,熄灭了桌上的蜡烛,默然静坐。第十一章第二天天一亮,江勉便清醒了过来。他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一手笼进被里,仍与何应欢紧紧相握,另一手则枕在头下,酸酸麻麻的,僵硬得厉害。于是慢吞吞的直起身,转了转脖子,轻轻甩手,想起自己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睡了半夜,不禁觉得好笑。隔了许久,江勉的右手才恢复知觉,左手则暗施巧劲,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中抽了出来。他抬掌探了探何应欢的额头,确定并无异状之后,又动作轻柔的掖一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去。江勉刚迈出房门,躺在床上的何应欢便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原来他早已睡醒了,只不过贪恋某人掌心的温度,是以一直装睡。等到江勉走后,他才盯着门口望了一会儿,用手掌按住自己的胸口,仔细倾听那怦怦的心跳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又开了。何应欢还当是江勉折了回来,急忙坐起身,勾唇浅笑。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他的师兄陆铁音。“师弟,你醒了?身体还好吗?”“嗯。”何应欢打个哈欠,懒洋洋的应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陆铁音快步走至床前,伸了伸手,却不敢乱动,只怔怔的望住他看,问:“伤口疼不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应欢随口答着,心中却甚是疑惑,怎么自己刚跟江勉分开,就又开始挂念他了?总觉心头空荡荡的,无比失落。“没事就好。你前夜里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当真吓死我了。”“对不住,又害师兄担心了。”江勉昨晚睡得好不好?此刻又去了哪里?“咳,你以后多留心点,好好照顾自己就成了。对了,我前几日雕了只玉兔,送给你玩儿吧。”“多谢。”不知他什么时候再来?“师弟……”“……”江大侠……两个人自说自话,倒也聊得起劲。将近中午的时候,那一对新婚夫妇也一前一后的跑来探病了。江艳只冷冷淡淡的道了个歉,便即告辞,赵林却一再感激何应欢的救命知恩,留在房里说说笑笑的,完全将他当成了知己。接下来的几天里,也都是赵陆二人陪着何应欢闲聊解闷,江勉一有空就会过来坐坐,跟几个人年轻谈天说地,意气甚是相投。何应欢本就伤得不重,再加上后来的细心调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身体就已经痊愈了。他刚能四处走动,便一次次的往书房里跑,从早到晚的缠住江勉不放。江勉有时与他谈论武学,有时则教他下棋赏画,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从来也不嫌烦。反倒是何应欢在府里呆久了,心里闷得发慌,一个劲的鼓动江勉带他上街玩儿。可惜,任凭他百般劝说,江勉都只无动于衷的笑着,淡淡说道:“你也不是小娃娃了,何必非要拖我一块去?”“我一个人出门逛街,有什么意思?就是要跟江大侠一起,那才有趣啊。”“除了我之外,总还有别人能陪你去吧?”“大师兄像根木头似的,闷都闷死了,赵兄又太过风流,出了门之后,定会将我撇在一边。所以,还是江大侠你最合适。”江勉见他表情认真,不由得心中一怔,倒也不好意思推拒了。他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今日是三月十四,宜祭祀、祈福、会亲,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我们还是呆在家里下棋比较好。”“有功夫下棋,却没空陪我上街?”何应欢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两声,忽然眼眸一转,笑嘻嘻的说,“江大侠,不如咱们来赌一局吧?”“啊?”“一盘棋定输赢。我若是输了,那就不吵不闹、乖乖听话,可我若是赢了嘛……嘿嘿,就要麻烦江大侠你陪我上街逛一圈啦。”江勉愣了愣,道:“你学棋不过几天而已,这么快就想赢我?”“尚未试过,怎知胜负?”何应欢眨了眨眼睛,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江勉见他语气轻快、笑容得意,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应道:“好。”何应欢弹了弹手指,轻笑一声,急忙转了个身,开开心心的把棋盘捧了过来,当场与江勉厮杀起来。事实上,何应欢并无围棋天分,在这方面也没有下过苦功,真要论起来,绝对不是江勉的敌手。可是他生性狡黠,极会投机取巧,每次一见情势不对,就会张口大嚷:“停停停,刚才那一手下错了,重新来过。”“应欢,”江勉又好气又好笑,长叹一声,悠悠的说,“落子无悔。”何应欢却双眼一瞪,不依不挠的说:“江前辈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却只是个生手,于情于理,难道不该让我一让么?”他平日都称江勉为“江大侠”,这会儿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