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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机关算尽,似乎大部分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似乎未曾见过他有求于人。就如这个国家许许多多的人,水诚月做的都是交易。一本册子放在了滕水心的面前。“这是……?”无名之册,可疑可疑。水诚月随手地把册子翻了开来,只见册之内容,无非是满满的人名。而滕水心才见内容,已马上明白了水诚月的意思。凡是册中有名之人,皆是非死不可,不能留在世上的,至少于水诚月是如此。“月,你该知道本座干这买卖,是收费的吧?”“自然不让你白忙活。每杀一人,给你一条想要的消息。”“在本座记忆中,月你做的可不是消息的买卖。”“在黑夜中,没有月色,又如何看得清云?”短短的十五字,水诚月说出了滕水心真正想要的东西。能与滕水心争持至此,洛希也自然有挣脱影的办法。而水诚月,身为一个生活在宫闱之中如此多年的人,总有自己获得消息的一套方法,一套只适用于宫闱之间的方法。“成交。”滕水心欣然一笑,将名册纳入袖中。第十七章公主与易容师(下)清晨玄王府今日乃是玄王与施梨公主成婚之日,王府之内不似以往般安静,里里外外都是人声。婢女下人们一早便起来开始打点一切,准备着时辰一到便开门迎接来的客人。除了孤芳居之外,到处都是急急的脚步声。孤芳居之内,水诚月独自一人闭目躺在了长椅上,却是早已穿戴好了。细小的声响惊醒了水诚月。只待他长开眼睛,一个青衣少年站在了他的身前。水诚月笑了笑:“凌少爷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少年是有间妓院的凌少爷,也就是徐凌。只见凌少爷苍白着一张脸,黑似深渊的瞳孔不知所望何处,一身素衣却身上散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一身庸懒中散发着神秘的气质。这些都是凌少爷的特点,也是水诚月不曾在其他一个人的身上遇到过的特点。“听说你今天要成亲?”“是。”“嗯,我带了个人来。”对于上一个对话,徐凌的这句话显得有点突兀,不过应该是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谁?”水诚月很好奇,到底徐凌带了个什么人来。对于这个平时看似什么都不太关心的人,这样的行为实在让很十分的好奇。“我。”声音从门外传来,门缝飘进了几条微卷的发丝。水诚月不禁“咦”了一声,有点惊讶。来人是颜欢。“原来今天是你成亲啊。恭喜恭喜。”颜欢笑了笑,手上拿这一个盒子向水诚月扬了扬道:“那么这个便刚好可以作为贺礼了。还请笑纳。”水诚月接过了盒子,却没有看。颜欢的出现,他本大概猜到了大概的来意。而这个盒子,正好答案,证明了水诚月的猜测。“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还会有用么?”徐凌冷冷地说了一句。只见颜欢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是水诚月拜托了他,他便照做而已。而水诚月则笑了笑,道:“能不能用,要试试才知道,不是么?”徐凌稍稍地皱起了眉:“不要太乱来了。这样很可能会造成时空的错乱的,如果时空出现了扭曲的话,后果不可估量。”“老实说,凌少爷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水诚月笑了笑地问道。从最初水诚月意外地到了未来开始,徐凌就一直在强调着时空问题。凌少爷淡淡地看着水诚月,却没有回答。到底该如何回答,其实凌少爷没有想过。如果水诚月不问,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从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历史不能改变,而时空也不能被扭曲。那是因为,自己无法改变命运的缘故吗?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命运,所以也不希望别人能够去改变历史,改变过去。“时间不早了,王爷你也该准备开始婚礼了吧?我和颜欢就先走了。”凌少爷掂了掂时间,便说道,“况且,我想你的新娘应该不会想看见我和颜欢吧。”一边说着,凌少爷又瞄了瞄颜欢。水诚月跟着凌少爷的目光也看了看颜欢。只见颜欢的表情僵了僵,没有搭话。水诚月笑了笑,目送着凌少爷和颜欢离开。这次的婚礼比之与叶敏的婚礼大同小异,除却加上了一些西夏的风俗习惯之外,还提早了宴会结束的时间。施梨住在了府内的朱颜阁中。那是一个华丽的院子,与它的主人非常相称。从新建造后的玄王府内的各个院子在设计之时已确定了它未来的主人。每一个院子都时为了它的主人而定造的,风格各异,然在变换之中却时浑然天成毫无突兀。比之改建前的玄王府,显得更加华丽,尤其是在各个院子的主人都基本住进了里面的这个时候。夜半的玄王府已回归了平静,与白天的车水马龙相比,夜里的王府略显过于安静。水诚月没有到朱颜阁,也没有回到孤芳居。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倾玉阁之中,这个全王府内最朴素实在的地方。孤芳居与倾玉阁是王府内唯二没有改建过的地方。从一开始,这两个院子便是连在一起的王府主体,也就是王府的中心。茶香淡淡地在室内流动,似乎在洗刷着水诚月身上浓重的酒气。今天晚上,水诚月喝了非常多的酒。在外人的眼里,水诚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在短时间内,他娶得了如此美丽高贵的女人。但这并不是水诚月喝酒的原因。能让水诚月的感情有如此大浮动的人,向来也只有一个。今日也是一样,因为誉的一句话,水诚月喝了很多的酒。他说:“祝愿王弟早生贵子。”这次,誉又送了礼物。那是一双耳环,由银与白玉镶嵌而成的耳环。但并不是送给水诚月,而是送给施梨。那一份礼物,水诚月终究没有交给施梨。过去,誉做的饰物向来只给水诚月一人。因为都是为了他而做的。然而这次不同了,誉的礼物送给了水诚月的女人。如果是别人送的,水诚月并不会这样在意,但这个人是誉,是他一直喜欢的人。誉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惹水诚月生气。而他做对了,水诚月生气了,也妒忌了。只是,水诚月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在宴会中失态。他把自己伪装成很快乐的样子,为得到美人而高兴,为得到了势利而高兴。然后他醉了。水诚月醉了,却还像清醒。他的身体醉了,然而思想却依然清晰。酒麻醉了他的感觉,却无法麻醉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