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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委屈你了,是为父的不是,你也知道咱家情况特殊,皇后和姜绍,后宫与前朝,错综复杂,需要徐徐图之。不过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白受委屈。”若是以前,武安帝定不会与秦无咎说这些,今日他看出来秦,无咎并非是素日表现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儿,才提点她两句。如果不是干系前朝,当年也不会出现二后并立的情况,虽然这些年他料理了不少恃功而骄的开国功臣,但皇后娘家掌着右军都督府的兵权,其内安插许多亲信,他只能从底层入手,一点点收回权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宜与皇后撕破脸皮。至于姜绍,怪他看错了人,这两年自己对的态度偏向与他,朝臣们惯会察言观色,如今姜绍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如隐形太子一般,以前他乐见其成,今日却成了掣肘之处。想到此武安帝闭了闭眼,总归是因为没有亲子的缘故,朝中在皇嗣上经不起一点震荡。“朕想不通,他距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你一个公主又碍不着他什么,这般算计我儿对他有甚好处?你一向安分守己,他入继大统后好好待你,必然赢得一个贤名,按说万没有害你的理由。”秦无咎抬头,眼圈有些发红,殿中没了旁人,她态度也和软下来,“爹,您是当局者迷,你说的那种好好待我的情况,前提是后继之君乃心胸开阔,知道以德报德的人,姜绍却狭隘偏执,他风光的时候绝对忍受不了出身上的瑕疵,我这个嫡公主的存在,就是他非正统出身的活证据,当然要提前抹杀掉。”见武安帝皱眉不语,秦无咎再接再厉,“我娘跟我说过一件事,您记不记得老家村子里有户姓吴的人家?他们家大房没有男丁,当家的一朝离世,族里就安排过继了三房的儿子,过继不久,大房母女就都不见了,吴家放出风声说是母亲带着女儿改嫁去了,但左邻右舍都知道,那母女是被他们给卖掉的。”“您说这是为何?无非是以小宗入继大宗,占了利益又不肯承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大房死绝了,既占了家产,又不用离了亲生父母,多好。”秦无咎说的并不是无稽之谈,在她原本的时空线上,明朝的大礼仪之争,嘉靖皇帝就属于这一类,直言“是来做皇帝的,不是来做太子的”。武安帝如醍醐灌顶,若姜绍真是如此偏执之人,这个解释是靠谱的,真因为如此,武安帝才更加愤怒,姜绍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以小宗入继大宗,这万里江山是他打下来的,不是祖传的,跟姜绍本宗一点关系没有,不承嗣凭什么让你继承大统?“那姜绍为何现在就急着对你出手,他还没入主东宫呢,像如今这样败露了,只会让姜绍一败涂地,他不是这样胡来的人。”武安帝不自觉的想从秦无咎这里寻找答案。“爹,若是并非是胡来,而是精心谋算呢?”秦无咎无奈,她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您别忘了,今日之前,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像爹说的那般,我娘也一直教导我,无论谁当皇帝,我也是铁打的公主,所以我只要安分守礼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想,不用做。我照做了,在姜绍等人眼中,我就是个和软又好拿捏的人罢了,拜堂成了亲,再染上那种恶疾,怄也怄死了,肯定捂得严严实实的,哪敢让您知道,结局无非是顺理成章的病死,一点都妨碍不着姜绍。”可不是么!武安帝一想女儿以前在他心目中的印象,碰上这种事只能等死了,“竖子该杀!”他现在无比庆幸女儿的表里不一,果然是自己的种,哪怕是个闺女,也是有几分能耐的。武安帝有一瞬间的迷茫,三个养子中,以姜绍的才干最为突出,他若不行,另外两个能承担起重任吗?除非自己给他们扫平所有道路,方能做个守成之君。秦无咎不管他怎么想,今日这个亏自己不能白吃,大局为重不要紧,但委屈不能白受,武安帝得给补偿才行。她把这个意思一说,武安帝倒来了兴趣,“我儿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是太出格,为父一定答应。”第51章乾卦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8“两个,”秦无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父皇在城西有一座皇庄对不对?就是有温泉的那个,父皇送给我吧。”武安帝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秦无咎说的是哪个,那座皇庄除了有温泉外,屋宇也不华美,庄园也不精致,非要找个特色出来,就是足够大,拥有良田三百亩。武安帝很痛快的答应了,这个女儿一直省心,这些年出了例行赏赐,从来没单独跟他要过什么,如今补偿她一个皇庄不算什么。秦无咎接着说第二个要求,“孩儿想去文华殿读书。”三位郡王被接入宫中之后,都在文华殿读书,武安帝择朝中学问、德行俱佳的官员教导皇子。秦无咎想要尽快了解朝政,掌握燕朝形势,去文华殿读书是目前最可行的选择。武安帝一愣,“读书?为何?文华殿讲的都是四书五经、国史朝政,甚是枯燥无味,女儿家学那些作甚,你要读书不如读些诗词歌赋、游记传奇之类,既轻松又有趣,岂不是好?”秦无忌抿唇,“今日之事,如重锤响鼓,让孩儿明白读书明理的重要性。我若对国朝之事略知一二,哪怕被蛊惑胁迫,也不会应下这门亲事,虽然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但这背后肯定又利益勾缠;若我不是曾经苦学医术,万不能发觉傅鸣身被恶疾。”秦无咎望着武安帝,“我是当朝的公主,不是普通的闺秀,只要绣绣花理理账就可以了,况且我听说,重臣家的女孩儿,父母也教导朝中诸事,方能应对往来不出差错,可我,自从六年前回宫,就没学过什么了,读的书只有女四书,如果还这样混沌下去,这次侥幸,下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武安帝沉思不语,以前他和张皇后想的是,后继之君不是无咎的亲兄弟,她温柔和顺些,才更能得新君怜惜,以后的日子才好过,不过如今看来,是他想当然了,没有什么是定数,与其寄望于别人回护,不若多会些立足的手段,今天她虽然逃过一劫,但遭逢大事莽撞又冲动,可不是缺乏教导所致?只是文华殿……秦无咎看出武安帝的踌躇,“孩儿就是旁听而已,又不用翰林们单独给我上课,也不用考教与我,也碍不着什么,我就是想开阔开阔眼界,以后也好避开别人的算计。”武安帝叹口气,“罢了,如你所愿吧,等傅家的处置利落之后你再去,省得落人话柄。”虽然他定了傅家的罪,但旨意还得要往三省走一圈,才能正式颁布,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安静一些的好。“行,我听您的。”秦无咎满口答应,只要让去,晚几天无所谓。秦无咎回了自己住的含章宫,刚进去,一个满脸病容的中年女子被宫人搀扶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