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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想起自己画舆图的本事,自己去走一遭,回来绘制出舆图,以后驻守宣北关的将领就可照着舆图布防。桓霆没有反对,秦无咎随军出征本就是要收服军心的,不立下赫赫战功,拿什么收服?站在陡壁下,秦无咎放眼望去,月华如练,从山顶上倾泻而下,只照见西风夜冷,遍地凝霜,悬崖上黑沉沉树木林立,凛冽寒风吹过,松涛阵阵呼号,惊飞老鸦枭鸟,凄厉的鸟鸣顿时响彻山谷。于莽莽群山中找寻道路,何其难哉。秦无咎和桓霆带着几个亲卫在山中转了一夜,卧龙峡附近高峰低谷尽皆转遍,直到黎明时分,脚下快靴的靴底都磨穿了,才自茂密的藤萝从中找到一条残破的古栈道。试着走了走,可容一人通行。回到营地,秦无咎打起精神把舆图画好,又与镇国公议定行动策略,然后才得休息了半天。桓霆却趁秦无咎休息的时间,去审了昨日抓住的那个对秦无咎放冷箭的人,将士们又一次开了眼,平日里一派风轻云淡,气质清雅绝伦的桓小公子,审讯手段那叫一个狠戾残酷,原本铁骨铮铮不肯吐一个字的刺客,在桓霆手中没撑过半个时辰就招了。至晚间,她与桓霆带领两员副将,以及精挑细选出来的五百精兵,进峡谷,攀栈道,如神兵天降一般,从敌人背后直取宣北关。镇国公在关前叫阵,又作势攻城,把城中鞑靼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因此,他们一点都没觉察大后方已经失守了,秦无咎顺利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宣北关。这一战燕军大获全胜,鞑靼逃入大漠,败退途中,鞑靼统帅、大王子也速帖木儿,就是点名要秦无咎和亲的那个,被桓霆的丈八蛇矛捅了个透心凉,秦无咎上前一刀砍下其头颅,挑在刀尖上,喝道:“敌酋授首!”燕军士气大振,沙场上马嘶人吼,杀声震天,桓霆一马当先,手中长矛使开了如入无人之境,鞑靼兵将是挨着死、碰着亡,燕军将士恨不能自戳双目,这杀敌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煞神,他们竟然当成了来镀金捡功劳的关系户。谁说的桓霆是病秧子来着?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有桓霆为榜样,燕军个个奋勇杀敌,鞑靼兵败如山倒,被杀得溃不成军,燕军乘胜追击,直把鞑靼的残兵败将赶入漠北,燕军才收兵回撤。这期间也有不和谐因素,在混战追击的过程中,秦无咎又遭到了几次刺杀,不过她自己警醒,又随身带着迷药毒药,再加上桓霆护持,自是有惊无险。最终,这一战收复云川、宣北等三城,让鞑子至少十万大军藏身北疆大漠,大燕军威大振,鞑靼元气大伤,至少三十年内别想再对大燕发动战争。经此一战,从头到尾一直随大军征战的秦无咎,在军中威望日高,说起秦国公主,从小兵到将军,大家皆与有荣焉。北疆百姓知道亲征鞑子的公主殿下,就是这些年为他们培育良种,让他们吃饱肚子的那个公主后,在秦无咎班师回朝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百姓出城相送,“公主殿下”的喊声响彻云霄。回到京城,大胜而归的大军同样受到了极高礼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秦无咎一身戎装走在最前面,镇国公、桓霆左右护持,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从德胜门进了京城。武安帝高兴坏了,如今他终于可以拿定主意了,有如此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亲女,他还要什么过继来的儿子!通过这几年发生的事,武安帝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自己的骨rou,再怎么也贴不到自己身上。武安帝主意一定,便让人拟了两道旨意,一道立嗣,一道赐婚,打算在庆功宴上一起宣布。然而武安帝没想到的是,他先迎来了当头一击,看着镇国公祖孙呈上的刺杀秦无咎刺客的口供和证物,那似曾相识的羽箭,武安帝恨怒交加,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嗓子里阵阵腥甜,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下去。第71章乾卦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28十九年前,武安帝与张皇后的长子秦无忌,在武安帝鼎定天下的最后一场决战中,命丧疆场,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羽箭洞穿了他的咽喉。如果长子尚在,大燕建国后会少很多麻烦,武安帝不会为子嗣计匆忙再娶,更不会因为过继养大了宗室诸王的心。当时年仅十八岁的秦无忌有勇有谋,稍加培养就会为大燕的未来备下强大的君主,武安帝也就不必为了给过继来能力不足的继任者铺路,采取凌厉的手段对位高权重的功臣动手,虽然那些人并不无辜,但慢慢来的话,总能等到更合适的机会,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他们对皇权的威胁,自己也就不会在史书上落下冷血寡恩的恶名。这一切可以避免的事,都毁于那支破空而来的箭。在看到这支射向秦无咎,同样毫无特点的羽箭之前,武安帝一直认为那就是一场意外,战场上非生既死,何况不知多少人存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打算除掉秦无忌这个敌方的少主。武安帝不是没想过,是否是内贼作乱,恰恰相反,他得知噩耗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儿子的死因。尽管当时都杀红了眼,但他还是排除万难把儿子周围一箭之地以内的燕军都找了出来,挨个审讯调查,但最终都排除了嫌疑,得到的结论就是那箭的确是敌军所为。然而如今镇国公呈上的证据,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如果这些口供属实,那岂不是说武安帝这些年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安排着人生走向?作为起于布衣,开创万世基业的一代枭雄,武安帝哪里受得住这种冲击,差一点,若不是他女儿幡然醒悟,露出峥嵘头角,让他改了心思,差一点,他的江山就所托非人,所谓万世基业可能不过二世而亡。武安帝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剧痛,血腥味儿又开始在喉间翻滚,他要紧牙关,但还是有滴滴鲜血自齿间沁出,顺着嘴角低落下来。秦无咎见事不好,忙自衣袖的掩饰下,取出空间里的银针,飞快的刺入武安帝的几处要xue,护住他的心脉之后,方仔细把脉,之后沿着心包经和心经取xue下针,直到武安帝脸色好转,秦无咎方停了手。等着取针的工夫,秦无咎刷刷几笔开出药方,递给一旁被吓的面白如纸的何顺,让他赶紧去取药熬药。稍稍换过一口气的武安帝出声叫住了何顺,“你别亲自去,找个不起眼的悄悄去拿药,不要惊动任何人。”何顺摸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汗,急忙下去安排了。武安帝问秦无咎,“无咎,朕的身体到底什么样?说实话。”秦无咎略一沉吟,“急怒攻心,父皇身体原本就不是有损,如今犹如雪上加霜,不过父皇不必忧心,有孩儿在,于性命无碍。但以后父皇不能累着,不能生气,切记,不然神仙也难救。”武安帝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