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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用力过猛扯动伤口,朔夜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美眸深处藏着恐惧。过去的朔夜总是把情绪藏得很好。华威廉盯着朔夜,收回手冷哼一声。「你不跟我走?」「你想做什么?」华威廉没有回答朔夜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环视整个房间。他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逃过他的眼睛。情报网丰富的他掌握着世上每一个人的动向,除了高高在上的主人。而他唯一无法掌握的,是人的内心。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美丽的冷月对这间房子的主人是多麽信任。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到这里来避难,而且还赖着不走。视线飘回朔夜身上。领口处有纱布露了出来。看朔夜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适宜奔波劳苦。虽然他们的自愈能力异于常人,但若小看伤势仍会危及生命。也许待在固定的、御鬼却找不到的地方,比现在带着逃命还要明智许多。只要在朔夜能够自主行动之前牵制住御鬼就行了。等朔夜的伤好了,再带走他也不迟。但必须未雨绸缪。脑中灵光一闪,华威廉却在第一时间否决这个想法,但仔细想想后,还是不得不如此了。「你不跟我走没关系,但有个条件。」朔夜心中一跳。慢条斯里地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华威廉递给神经紧绷的朔夜。「这是你下一个任务,杀了这个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朔夜疑惑地皱紧眉头。刚毅的轮廓,深黑的头发。这个人……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华威廉扯出一抹冷笑,道:「他是云峰集团主掌刑堂的堂主,玄北。我正在烦恼这个任务要交给谁呢,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了。」玄北……玄北?咦?朝杰!「你别太过分了!」狠狠将照片甩在华威廉身上,朔夜愤怒地大吼。「你没有拒绝任务的权利。」重新将照片塞给朔夜,华威廉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接,就只能跟我走。沦和执行,选一个。」「你、你……」华威廉弯下身子,轻触朔夜激动到发红的脸颊,「这可是上头交下来的任务,你有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好好想清楚。」「……」细白的牙咬得咯咯作响,却无法阻止从身体深处渗出来的冰寒。「你为什么……总要这么逼我?」手指停下游移,华威廉挑眉。「因为,我想要得到你。」朔夜低下头,瞪视着照片中的男人,身体瑟瑟发抖。「我等着你成为我的人。」华威廉离去的脚步有一瞬间滞留原地,彷彿在犹豫些什么。但是思绪混乱的朔夜根本无暇顾及。照片里脸部线条刚烈的男人冷着脸,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张照片,那象是宣告死刑的罪状。「朝杰……」将脸埋入双膝之间,朔夜无助地喃喃。一直到晚餐时间过后许久,炎凌耀才从公司回来。理应筋疲力尽的,此时的他却仍充满元气。一声「小夜,我回来了」喊得中气十足,吓得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朔夜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照片塞到枕头下,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就被碰的一声撞了开来。「小夜──!」炎凌耀朝床铺开心地扑了过来,朔夜彷彿看到一双大大的狗耳朵和一只毛茸茸的尾巴。「你回来了……」「小夜,你怎么了?」「啊?嗯、嗯,没什么。」「看起来恍神恍神耶……咦,小夜,你发烧了吗?」还沉浸在思维中的朔夜只感觉身旁有股温暖的气息,下意识地往旁边倒去,便如愿窝进印象中坚硬且安全感十足的怀里。「没有。」「是吗……对了,小夜,我跟你说,这次我负责编D-Park新歌的舞喔!我今天有编一些,等等你帮我看一下好吗?」朔夜微微笑了。这几天没事的时候炎凌耀总是要他盯着他练舞,起先朔夜还被他精湛的舞艺吓了一跳,但现在朔夜总觉得若有某种舞难倒炎凌耀的话,自己才会感到吃惊。他很优秀,朔夜真心这么觉得。这个人总有一天会站上颠峰。「好,我就听你说说。」炎凌耀得意地笑了两声,正想说今天工作的趣事时,却见怀中的朔夜阖上眼眸。试着叫了几声,怀中沉甸甸的人儿毫无反应。「小夜,你想睡觉吗?」「……我想喝点汤。」「对喔,你一定还没吃东西。淡汤好不好?还要吃什么吗?」「不用了,汤就好。」伸手碰触胃部,朔夜有些有气无力。「没什么胃口。」「小夜,你有不舒服吗?体温好像有点高。」「我没事。」「那你等我一下,马上去弄。」炎凌耀蹦下了床,晃着狗尾巴离开房间。朔夜窝在床里,心中百感交集。沦或是执行,选一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朔夜又爬了起来,确定炎凌耀还在厨房手忙脚乱地煮东西后,他拨通了床头的家用电话。电话接通了,但是对方却没有先打招呼。朔夜知道,这是杀手在接到未知电话时的反应,为了防范警方的追捕,杀手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以留下的。于是,他先自我介绍了。「朝杰,我是朔夜。」「喔,夜,是你啊。你想吓死我吗?我还以为是哪个该死的警察知道这支电话……」「朝杰。」「嗯?怎么了?对了,你跟那小子怎么样了?我决定不当他的粉丝了!他打人好痛!」「玄北……」「嗯?玄北怎么了吗?」听好友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朔夜的心就一阵阵绞痛。「不,我只是想问你……那个,玄北知道你的身分吗?」「你说……?」「嗯。」「怎么没头没脑的问这个?他当然知道啦。我很早就告诉他了。呃……那个,我是说,玄北他本来就是个残暴的黑道大哥,就算知道我是……嗯、我是说,如果你怕那个爱乱打人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分……」「朝杰。」「的话……嗯、嗯?」朔夜轻笑几声。这个小子,每次谈起玄北就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你喔,我也不过问个简单的问题,你就紧张成那样。」语气中藏着点宠溺。「夜……你怎么了吗?」但朝杰还是感觉到好朋友的不对劲。朔夜沉默了一下,方才微小的喜悦像雾般消散,好像不曾存在过。朝杰等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