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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里泛着水光:“把我孩子的衣冠给我吧,我也好立个衣冠冢。”荀衍:“……”“好好说话我就给你。”“嘤嘤嘤求求衍衍了,把不能吃的笋皮给我吧。”荀衍从地上把堆积的笋皮拿给他:“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要跟他们看奇奇怪怪的电视剧。”“知道了知道了。”田田接过笋皮。“吸溜吸溜吸溜……”荀衍:“……什么声音?”“吸溜吸溜吸溜……”“……”“田田你捧着一堆垃圾吸溜什么吸溜,多脏啊。”“这都是我的灵力,不能浪费啊。”“搞半天你把自己的灵力吐出来种个笋就为了再吃进去?”田田想起昨天的审判,想起他即将入锅的笋儿子笋闺女,眉头一下就皱起来:“没办法,好吃嘛。”荀衍恨铁不成钢。一颗透明的水滴飘到吸溜的田田面前,他马上被吸引到了,流起口水伸出小爪子抓。他摊开手,小水滴落在他手上,晶莹剔透,他啊呜放进嘴里,没尝出味道就滑进了肚子,化作热流向他四肢散去。“不会亏了你的。”郁空桑走了进来。田田尝到甜头卖起了瓜:“我的笋超好吃!先生要不要再来两个!”荀衍无语。这是真真正正地出卖身体啊!甜竹回到院子补觉。一株翠竹拔地而起,转眼就越过了楼顶。“如果知道是他自己灵力催出来的,我就不会要了。”郁空桑:“你现在不要他会哭的。”“呵,不说他了,”荀衍回头,“说说你的朋友。”不见山的悟性极高,资质很差。铁线草本身就是低等的杂草,没有瑰姿秀逸的形态,没有芳华明妍的花,在人类看来,他几乎没什么作用,在妖精看来,他也着实低等。不够柔软,也不够硬,无法保护,也难以攻击。“悟性是软件,资质是硬件。硬件不够,软件再好也带不起来。”“比田田资质还差吗?”郁空桑目光转向庭院,剪秋罗没有休息。“比帝恕还差。”不见山唯一的长处,是他的韧性。资质可以洗,越洗越高。最初得出这个结论的修者,资质差,一层一层往上洗,洗到第三次,没熬过去,死了。资质的清洗升级不是单纯的吃药,是要把自己杀死一遍,没死透,就可以重塑。锤散骨骼,尽裂筋脉,成为一个粉末样的存在,再一点一点拼凑。“在不见山之前,最高的记录是三次。无数修者在第一次就粉身碎骨了,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撑到第二回。“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籍籍无名。碰到他洗经伐髓,他告诉我这是第三次。我很为他捏把汗。”那时候的郁空桑人形也不过十四五,与师兄弟同入人间,方晓人间繁华,世人千面。不见山的乐观与韧性让他深深地迷恋,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在小门小派里因为资质被欺辱被使唤,一百年都是堪堪有所进步的人,还要告诉他说,你看,我会成仙的,我会成为最厉害的仙人。我会成为神。神在人间的大地上行走,看见鸟兽惊惶,看见草木凄楚,他怜悯,允许他们向自己靠拢。他见人间蒙昧,便洒下自己的魂灵,魂灵落地成人,他也允许他们向自己靠拢。他见人间漆黑,挖下自己的眼睛,充当世间的眼睛,割下自己的耳朵,充当世界的风。他的心脏,是当空的明月,这明月告诉一切物事,向他靠拢。“是倒序”郁空桑颔首。“这就是神,是一切修者的源头。”妄想着成神的不见山,一次又一次杀死自己,又一次又一次重生。他的事迹终于不再限于朋友之间传播,所有修者都为之震惊。震惊之后,就是密密麻麻地抓捕。“能够无限提升资质的方法,谁会不心动呢?”“他逃掉了?”荀衍问。“他没有逃。”不见山年轻热血的朋友们帮了他。这群见识过他不要命的朋友,应了不见山的请求,请来了各自的师门高手,修仙泰斗。其中就包括郁空桑的师祖。众修者会聚在铁线草遍布的山下,不见山在他此生看见的第一座山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敲开自己的骸骨,粉碎自己的经脉,气息奄奄地把尘埃般的身躯一点一点重塑。他睁开一双凶狠的眼睛,瞳孔猩红,眼眶里全是干涸的血液。“没有什么法门,我只是不怕死。”这是第十八次。不怕死的不见山从此以后更疯狂了。即使如此,他也很难赶上他那群天才朋友的修炼速度。“他能成精,不过是机缘巧合,甚至人为催化。但他要是成了仙,那他走的一定是他自己的尸体堆积起来的仙途。”郁空桑斩钉截铁:“他一定成了仙。”他把自己从回忆里抽、出来:“据我所知,他一共进行了七十七次洗经伐髓,这意味着他杀了自己七十七次,把自己放逐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了七十七回。”“是八十一次。”作者有话要说: 田田割下了自己的大腿rou,好吃~(同人作者哭了)写文最忌自我感动,因为脑海里让你流眼泪的情形和写出来的并不一样第16章要饭精田田生了砖头的气,怎么哄都哄不好。砖头就每天在田田身边转来转去,砖头是公转,田田是被迫自转。他一点都不想理这个戳他脑门还告他状的小哥哥了。“田田。”“哼!”田田昂着rourou的下巴,下巴居然还有点尖,往右转了小半圈。砖头愁眉苦脸地转到他对面,生气的甜竹又是小半圈。“田田~~~”砖头也撒起了娇。田田嘴巴嘟得老高:“哼,你还吃我闺女了。”“衍衍也吃了呀……”“那怎么一样,”田田瞪起本就很大的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衍衍要吃,我每天催给他吃。”砖头作为田田的徒弟,有些行为也是炉火纯青,只见他马上泪眼朦胧,哽咽着说:“我就知道。”田田一看这架势都直接懵了。“你只喜欢衍衍,一点都不喜欢我。”两颗豆大的眼泪掉下来,砖头的纯棉格子小睡衣立竿见影地湿了两小块。田田急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又解释:“不是不是,先生代衍衍给了我补偿的。”砖头迟疑地抹着眼泪:“那你喜欢我哦?”田田直点头:“喜欢的喜欢的。”砖头见好就收,麻溜地擦掉眼泪,贡献出一点灵气小珠:“这是我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