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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又随着她推门往里一瞧,这才发现半个多小时前尚还普普通通的这家小奶茶店,眼下已经变成了一间半完成的婚礼主题乐园。

四周摆好了香槟、新郎娃娃、甚至十二层的婚礼蛋糕,蛋糕顶端是两个跳舞的小人,一个黑西装一个白西装,都是新郎。还有一些没摆好的东西,譬如气球门,半卷的袖珍红毯和空花篮,奶茶店的后门中,正有几个人奔走匆忙,在一大捧一大捧地往花篮中投放花瓣。

条件反射地,雷浮潮马上以为是萧凭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转念想想,又不禁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总不能全世界无论在哪里遇到有人结婚,都和他们有关系吧?

说不定店老板是个同性恋呢。

于是雷浮潮只是寻寻常常地付了账,顺口笑问了一句:“老板,今天有喜事?新婚快乐。”

然而话音刚落,还不等老板做出回答,立即有一双手从后头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接着萧凭有点懊丧的声音从他肩膀后头传了过来,小声抱怨他:“雷哥,你是不是不想等我了?你不是应该慢慢地喝,然后在外面提出续杯吗?”

“……”雷浮潮哑然无语了,果然还是萧凭在搞事情。

“你不是迷路了吗?”雷浮潮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萧凭回答得特别无辜特别哀怨:“对,我还在迷路,你真的不等我了吗?”

其实雷浮潮跑来结账,自然是担心天色晚了,他一个冤大头碰上什么新的宰客事件,想要反客为主,去寻找寻找他了。

不过雷浮潮眼下哭笑不得,懒得再和他解释那么多。

雷浮潮只管仰了仰头,挣开萧凭挡在他两眼前面的手,不等萧凭及时反应过来进行追击,抢先飞快地亲了他手心一口。

围墙轰然倒塌,警报完全解除,萧凭立刻像珍藏战利品一样收起了这两只手,雷浮潮再回头一看,便看见萧凭眉眼弯弯,根本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在故意耍赖罢了。

雷浮潮自然也没有生气,雷浮潮一向喜欢死他这些小花招了。

不过批评还是要批评两句的,装迷路不是好习惯。

于是雷浮潮假装严厉地捏了一下萧凭的耳垂,认真批评他道:“小碰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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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萧凭拿了个最佳男配回家。打从戒酒后,无论境遇好坏浮沉,他的演技一直是稳定在线的,今年没拿到影帝的一大核心原因是,今年他还没演上电影男主角,最高番位的角色就是男二号。

雷浮潮本来想给他庆祝一番,但萧凭拒绝了。

萧凭说:“等拿下了影帝再庆祝,最好是用你的片子拿到。”

雷浮潮闻言由衷一笑,清楚他不是在惩罚自己,而是认真地在制定目标,便也不坚持要张罗庆祝了。

十二月底,两人打算用一部电影跨年,整理蓝光碟片时,雷浮潮忽然翻到了五年前的元旦跨年夜,自己独自看过的那部最喜欢的电影。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豁然开朗了,对于那个夜晚如同嚼蜡的冷清心情,他还依稀存有印象,人一走神,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

“雷哥?”萧凭马上发现了他的停滞,凑过来从后面搂住他,呼吸灼热地打在他颈间,“不开心吗?”

“没有。”雷浮潮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不开心,正是因为这段日子很开心,此时才会有一点心情复杂。

想了想,他晃了晃手中的碟片,问萧凭:“能不能陪我看这一部?”

萧凭定睛一瞧,认出那是一部由于雷浮潮特别喜欢,从而两人一早已经看得倒背如流了的片子。

不过恰恰因为雷浮潮有这么喜欢,他当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啊。”

随后在肩挨着肩看电影的过程中,萧凭才渐渐发觉出不对劲。

有时候明明不是泪点的地方,雷浮潮也会歪身直往他身上靠,全片没有恐怖惊悚的情节,然而雷浮潮时不时就要闷不做声地抱住他,不断忽然偷亲他。平日里雷浮潮可不是八爪鱼担当,而且两人之中的那名柳下惠也从来不是萧凭,一来二去,萧凭很快就兄弟起火了。

“……”电影还在播,萧凭没好意思吭声,等着雷浮潮自己发现。

如他所愿,蹭蹭抱抱间,雷浮潮没花多久就顺利地发现了,也不含糊,立即推了萧凭一把。他一推,萧凭就迫不及待地倒下,就着影片中枪战的音效和他厮杀了一场。

最后一声枪响下,萧凭眼前一花,天灵盖神清气爽,雷浮潮刹止攻势,全片结束,设置好的手机闹钟中,零点跨年的声音响起,一气呵成。

听到闹钟声,刚刚开始陷落疲倦的萧凭一下子又精神奕奕了,兴高采烈地宣称:“我又大了一岁!”

萧凭特有的算法是,元旦他大了一岁,春节他又长大一岁,生日他还会再长大一岁,一年长三岁。

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

“现在我比你年纪大很多了,”萧凭掷地有声地说,“以后我要更多地照顾你,我是你萧哥了。”

雷浮潮纵是有通天感怀都要被他一荡而空了,顿时哑然朗笑,笑着拂了拂萧凭微微汗湿的头发,温声配合:“好,萧哥,我没力气了,你能换张碟片,从卧室抱条被子出来吗?”

这有何难!新哥上任三把火,萧凭当即迈下沙发去了,还带回来了一大碗水果沙拉。

雷浮潮嗅着沙拉的甜香味撑住沙发慢慢坐起身,一眼看出萧凭抱来的是那床几年前快递匿名送来的澳洲羽毛被。

当年收到那件礼物后,最初他怀疑过萧凭,可惜半信半疑;后来用了它一年左右,伴随着日久年增的心灰意冷,觉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遂把它深深塞进柜子最角落,再不启用了。

此后尽管萧凭归来,两人逐步和好,他早就已经有点忘记这床被子了,眼下萧凭能在一干被子中不偏不倚地挑出它来,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巧合。

固然心下已有了恍悟,雷浮潮还是面向萧凭确认了一遍:“把它送给我的是你?”

“是。”萧凭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坐下来仔仔细细地为两人披上了同一张被子,样子乖乖地点头,“对不起,下次不搞匿名那一套了。”

“你要补偿我。”雷浮潮开始趁机撒娇了。

“好。”萧凭连连点头,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