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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上,皱眉道,“勒痕这么深,而且四周有淤血,应该是溺水后勒出来的。”云吞想起黑袍人钓鱼似的提着溺水者,心里干笑一下,比划说,“沉~水~的~石~块~这~么~大~。”石块牵着人身往海底沉,勒出这种印子也是有可能的,花灏羽点头,没再过问。“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有人突然说,见众人看他,他微微提高了语调,“这人名叫潘高才,你们来岛上晚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曾因为嫉妒,焚烧同窗的课业被人抓住过,夫子罚他清扫学堂半年之久呢。”“罚的这么重啊,不过这潘高才也太坏了。”“烧~的~谁~的~课~业~?”云吞的声音从人群缝中冒了出来,众人扭头去看,只见云吞与花灏羽已经将潘高才处置好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清洗干净上好了药,不像他们,就只会看个热闹。“百春堂最受夫子看好的那位徐公子的课业。”是徐尧的,怪不得夫子罚的这么重,众人一时唏嘘。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潘高才醒了过来,先是猛地趴在床边吐了起来,将胃部的酸水吐出来,然后翻身躺在床上,双眼发直,脸色惨白,半晌才动了动眼珠,喃喃,“……谁让你们救我的。”“啊~~啾~~”云吞捏着帕子擦红了鼻尖,慢腾腾说,“我~觉~得~你~当~时~挺~想~活~的~”“潘学长,是云吞冒着风寒将你从海里就出来的,你连一声谢谢都不道,反而责备起我们,有良心吗。”有人道。“我表兄给你把脉,你也没道谢。”花连嗤鼻。云吞抽抽鼻子,感冒了,捏着帕子朝他们招招手,嗡声道,“算~了~,回~去~吧~,我~去~将~他~送~到~医~庐~”既然人不想活了,他也已经仁至义尽救了一次,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命由自己,活不活是自己的。花灏羽先一步抓住潘高才,斜眼睨着鼻尖红彤彤、眼睛也红呼呼的云吞,皱眉道,“你去歇着吧,没你的事了。”温缘眼巴巴扶着云吞,看见他打喷嚏打的连酒窝都不圆了,心疼的跟在后面,生怕云吞昏倒。潘高才见他们要将他送到医庐,那里有夫子守着,定然会知晓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虚弱的逞强道,“要是让夫子知晓,还不如让我死吧。”他说着眼角洇了些湿润,艰难的撑起身体。云吞看了眼花灏羽,兴许这里还有什么隐情,花灏羽通透的很,随意一瞥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招来众人,让他们先暂时将此事保密,将潘高才留在这里,等他好些了,再讨论可否要将他交给夫子。眼见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夜,花灏羽让人散去,万事都明日再说。众人犹豫回了房间,临走前还劝云吞先去歇着,为了要自杀的人病了自己不值得,云吞捏着帕子一一谢过。寝房内只剩下花连花灏羽和云吞温缘,花灏羽打发花连回自己寝房睡觉,他在这里守着就行。花连不情不愿说,“要死就让他死,多管闲事做甚么。”说着瞪了一眼云吞,出去了。云吞打个哈欠,一夜未睡,又泡了水,即便有那黑袍人赠的修为,他这副rou体凡胎也有些扛不住。温缘见他这副模样,好说歹说让云吞幻成蜗牛回壳里歇一会儿,这个人他帮忙守着就行,云吞红着眼睛瞅瞅床边冷淡的花灏羽,稍作犹豫便化作蜗牛趴在桌边磨磨蹭蹭进了壳子里,还贴心的用壳里藏的小衣服堵在壳缝上。嗯,他不听,有什么话尽管说。第14章动蜗心魄屋外曦光灰蓝,海风远远吹来,再过不多久便要天亮了。想尽管说的花灏羽什么也没说,他将烛火熄灭,屋中幽幽暗了下来,他坐在中央方桌上,守着又昏迷过去的潘高才和捂在壳里不停打喷嚏打的小壳发颤的云吞,看着坐在他对面顶着黑眼圈的温缘,“你也去睡吧。”温缘捂住嘴打个哈欠,没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亲了一嘴的毛,他郁闷的吐掉自己爪子上的毛,想抱怨什么,瞥到面前的花灏羽,连忙收起自己的表情,正襟危坐道,“我与花公纸一同,多一个人多一双眼。”花灏羽看着温缘脚背上沾着被自己吐掉的毛,觉得有些好笑,这小灰狐狸不知道到了秋日该掉毛时会是个怎样的情景,他微微点头,没再继续劝他。半盏茶后,不出花灏羽所料,温缘便支撑不住趴在桌上迷糊睡着了。这小东西为云吞担惊受怕了一夜,想来也是要困的。花灏羽取过床上的薄毯想为他披上,刚碰到温缘肩膀,纤细的人便化作一团灰白相间的狐狸,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前肢试图撑起脑袋,却不料刚直起来,就脑袋沉沉的朝桌上磕去。花灏羽眼疾手快扶住小狐狸,将他抱了满怀。小狐狸眯着眼舔了两下爪子,脑袋藏进柔软的腹部,缩成一团扒着花灏羽的衣裳沉沉睡着了。花灏羽低头看着窝在怀里的狐狸,微微勾起了唇。他的笑像冰霜许久的剑刺破天光的刹那间,金光乍现,温暖如春。花灏羽一心一意望着温缘,没注意桌子上安静许久的玉白小蜗壳上那道横穿小壳的裂缝下露出了一只细如发丝的小眼。云吞趴在壳里枕着小枕头,从缝里往外面偷看,笑眯眯的抚摸他壳上的这道裂缝,谁说裂了壳没一点好处呢,起码他不用爬出来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偷看也看的光明正大,一点都不用担心会被发现。眼见天便要亮了,云吞趴在壳里打了个盹儿,不料,便在盹儿的没一会儿染了风寒。天边彻底亮了起来,海上的艳阳映着粼粼水光,丝毫不见昨夜的险风恶浪。笕忧仙岛热闹起来。寝房里,软和的大棉被里塞了个铜钱大小的蜗牛,不仔细看还当是棉被上印的小花。云吞打着喷嚏,头晕脑热,觉得温缘是不是给他盖的太多了。“我去给夫纸请假,然后我和你一起去医庐。”温缘忧心忡忡道。云吞从被棉被压的动弹不得的壳里伸出一根触角,有些有气无力道,“没~事~,我~睡~一~下~就~好~”温缘趴在床边急死了,伸手摸小壳,都觉得云吞烫的厉害,定然是昨夜下了海,染了风寒,云公纸就这么芝麻大点,烧的这么热,不去看夫纸怎好。他越想越觉得严重,抱起床上的大棉被就打算朝外面走,被花灏羽拦住了。“有我在,你放心。”花灏羽起身挡在他身前,低头望着面前的人,一向冷冽的眸子泛着暖意,“温缘,相信我。”温缘第一次听花灏羽唤他的名字,微微怔忪,不知怎么便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