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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的手。“对不起。”淡淡的寒烟化作缕缕银丝藤蔓一般缠了上来,将两人的手裹在一层银紫色的光茧中,苍歧垂着眼,看着只有他一半手掌大的小手,纤细的腕子如凝了霜雪,羊脂般温润。云吞喉结滚动下,别开头看向巷子的另一面。他一扭头,恰好瞧见低矮墙角边虚空几根透明不明显的银丝正轻盈的拎着麻袋朝这边溜达来,后面掉了一路的糖块,见云吞看它,几根银丝交头接耳片刻,立刻做出一副累的要死的模样,哼哧哼哧拽着麻袋朝这里跑来。云吞,“……”这位帝君的武器比他本人戏还多。苍歧为云吞渡了半晌修为,但一查之下,竟发现云吞体内仍旧没有他想的盈满,就好像他身子里有个无底洞,无论渡过去多少,都会被吸干。他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吞,云吞讶然,小时候他爹爹渡一次修为给他,能用小半年呢。云吞摸了摸肚子,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除了现在经常会饿的很快。“我带你去看大夫。”苍歧道。云吞欸一声,虽然体内修为仍旧不多,但四肢胸腔都好像染上了苍歧身上的温暖,这种温暖和恰到好处的距离与温柔让云吞懒洋洋,“帝君约莫忘记了,云吞自己便是。”他说着给自己搭了一脉,脉象流畅,珠圆玉润,他眉头想皱,又很快舒了开来,想起自己最差的那一科,郁闷的摇摇头,“无~碍~,帝~君~无~需~担~忧~”苍歧有些看出来了,云吞似乎极其擅长处理外伤和解毒,甚至灸术与下药也绝不含糊,但对于摸脉这一项他还真不好说,他还要再细问,就见云吞已经整理好袍角站了起来,从麻袋里取出一只喜糖丢嘴里含着。“不如先去寻个客栈,否则我怕他会受咒决影响。”他看着苍歧宽大的袖袍。男人点点头,化出三四个孢子,送进他嘴里。对于这种热情的食物,云吞鼓着腮帮子哼哼两声咽下了。由于两位身上钱都不多,另一位虽值上个五千万两黄金,但有价无市,没一点屁用,云吞只好寻了个较为便宜的客栈,还只要了一间。苍歧满心纠结,莫非三个人要挤在一起睡吗。云吞惊讶看他,从包袱里取出上次的陶瓷罐,里面的泥土还没换过,原汁原味,“帝~君~还~要~睡~床~?”他都不睡床的好吧,虽然他家里有钱,但云吞觉得不论是蜗牛还是灵芝而言,似乎哪个和床都扯不上干系来。云吞一脸理所应该,看的苍歧只觉得自己不会挣钱还败家,几乎毫无用处,只好一日三省吾身,八风不动坐在窗边怀疑芝生。床上的方怀胸口那么大的豁子,半天都不到的时间,竟然脸色红润了起来,可见这万年灵芝的功效奇佳,看的云吞都忍不住想再伸手薅一把帝君的头发。世间的痴儿怨女总是这般的多,兴许是他年纪不大,遇事不多,总之云吞觉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放弃性命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而他也并不怎么喜欢救不值得救的人,不过虽然看不过这人,但云吞不救的想法也就是想了想,之后便烟消云散了,坐在床边为方怀取了纱布,重新换上更好的药。这人连昏睡着都不安稳,山清水淡的眼角洇着一片潮湿的泪,依照云吞对他与那位捕头零星的对话可以推算,大概是心上人背情弃义,另娶他人,痴情人心存怨恨上门搅局闹的这么一出。云吞这么想着,随口和房中老神入定的灵芝说了自己的想法。苍歧点点头,但又觉得李肃当时的表情并非全然冷情冷性,而且那位李老爷的唾血的做法又实在让他们可怜不起来,人命关天,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命最大。窗外的天暗了下来,云吞给床上的人拽了拽被角,想起来什么,哎呀一声就往外面走。“不难受了?回去歇着,你要什么我去做。”苍歧道。“衣~裳~,我要送人的衣裳忘了拿~”,云吞懊恼的捏着手指。苍歧一想起那给老母猪似做的衣裳就觉得心塞,想问云吞要送的人是谁,喜欢送他衣裳的人又是谁,但他又怕问了,让云吞觉得自己逼他紧了,只好心堵的让云吞回去,自己亲自去帮他取回来。早市换成了夜市,黯淡的月色下还能听见码头传来海浪的声音,云吞站在窗边往下望,看见身材高大、尤为醒目的男人正拎着包袱往这里走,路过客栈门口时朝外面摆摊的小贩瞧了一眼,脚步似乎微微一顿,继而又很快走进门来。云吞关上窗户,苍歧刚好推门进来。“还~不~错~”,云吞抖开袍子,肥大的腰间塞下三四个他,大的能当被盖。苍歧坐在椅子上幻出茶具,为云吞与自己沏了两杯茶,看着那蓝汪汪的一片,幽幽道,“很费布。”这么肥,都能给他做两身了。云吞丝毫没察觉出帝君大人的幽怨,细细抚摸着那流水一般丝滑的衣裳,眉目温润,眼里比月色还要轻柔。苍歧定定看着他,“那人对你很——”话没说完,床上的一声呻吟吸引过云吞的注意,他放下衣裳走过去,见受伤的青年茫然的睁开眼睛,不知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别的原因,浮出痛楚的神色,人还没死,看神情已然离死不远了。“别~动~”云吞按住他的肩膀,从怀里勾出一枚药丸,手指掐住他的下颌,看着有些粗鲁,但灵巧有效的将药丸丢了进去,一抬下巴,便让这人无意识吞咽了下去。见他这一招用的妙,苍歧摸摸鼻子,想到话本中曾写的一出戏,‘心上人病入膏肓,小娘子以口渡药’,这一出算是在云吞身上行不通了。方怀脸色苍白,恍然的看着床帐,感觉到心口传来窒息般的痛楚,神志还未清醒,眼角却先淌出一滴泪。云吞本想劝他,这人却又哀恸至极,昏了过去。“先休息吧,明日再说,身上还难受吗,饿了吗?”苍歧问。云吞摇头,看着那人的眼泪,一时间心里也不大舒服,道了句没事,化成蜗牛,从壳里叼出个小枕头,又拽出个巴掌大的布头,丢到小壳上盖着,算是将自己的床榻准备好了,缩在壳里,露出一丁点大的小黑眼,“帝~君~不~睡~?”苍歧看着小布头下起伏的蜗壳,很想也进去蹭个地方,但他不敢说,只好化成涟涟银光戳到陶罐里去了,“这就睡了。”翌日,天才刚亮,云吞从壳里迷迷糊糊探出触角,咂咂嘴巴,向前伸长自己那一截雪白的蜗牛rou,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开触角,这才看见屋里对峙的两个人。方怀胸口殷红了大片,正被几道银丝绑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