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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第二天上午,欧阳没带欧菁,大张旗鼓地率人去了承恩侯府。车队人马抵达承恩侯府的时候,欧阳名义上的父亲与母亲,也就是如今的承恩侯夫妻已经率领一众子孙等在了门口,见欧阳下车,立刻躬身下拜。欧阳没和他们谦让,坦然受下大礼,然后扫了一眼出来迎接的这群欧家人,见里面没有老二欧陌,立刻挑眉问道:“老二呢?”“染了风寒,不敢让其近了贵人之身。”不等承恩侯作答,赵氏便抢先接言。“哦——”欧阳故意拉了个长音。赵氏淡定依旧,站起身,请欧阳入府,欧阳又看了眼她身后的欧家众人,失望地发现竟然无一人敢于抬头来与他对视,不由得撇了撇嘴,迈步走进承恩侯府。承恩侯胆战心惊地紧随其后,赵氏却没有急着跟上,转过身,朝一众儿孙挥了挥手,让他们各回各屋,不必跟随。“母亲……”欧阡迟疑地唤了赵氏一声。“没事,他今天之所以过来,跟你们没关系,和菁儿也没关系。”赵氏肯定道。这话让欧阡稍稍安了下心,但紧接着便又生出迷惑。赵氏没和他解释,只让他把儿子和侄子们带走,她不召唤,就别让他们在欧阳面前出现。把一众儿孙打发走,赵氏才转回身,不慌不忙地朝欧阳那边走了过去。赵氏原本也以为欧阳是为欧菁的婚事而来,但进门前,欧阳突然问起的那句话却让她生出了警觉,出言一试探,立刻判定,欧阳肯定是知道欧陌做下的蠢事了。再一联想前日突然离开的欧菁,赵氏顿时明白过来——那丫头根本不是逃避婚事,她是去找欧阳告状了!——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不往家里拐了!赵氏不免有些恼火,却也知道,欧菁几乎就是欧阳养大的,若不向着欧阳,那才叫无情无义,更让人难以放心。更让赵氏介怀的是,欧菁又是怎么知道此事。在听到欧陌的馊主意之后,赵氏立刻就将他软禁起来,又派了心腹看管,就怕消息泄露,引得欧阳暴怒,更让余下的两个儿子心寒。欧陌想要送给皇帝陛下的可不是他自己的儿子。长子欧阡虽然二十岁的时候才得了欧菁这个长女,但两年之后,其妻祁氏就让他三年抱俩大胖小子,如今一个十五,一个十三。都是最鲜嫩的年纪。而次子欧陌却是连生了三个嫡女和四个庶女才得了一个儿子,今年还不满十岁,这要是送出去,那就不是男宠而是娈童了。欧陌亦是以此做借口,想让兄长欧阡牺牲一个儿子,用这个儿子取代欧阳,使承恩侯府能够得到名副其实的“恩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名无实,连个官职都没有捞到。听到欧陌的“好主意”,赵氏又惊又怒,又气又恼。若他只是和欧阳置气倒也罢了,欧阳确实对他太过狠毒了一些,生生将他打成了废人,断了他出人头地的荣华之梦。但欧阡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竟让他生出这种歹毒的心思,连亲侄子都狠得下心去祸害?!男宠这种事,那是能说得出口的好事吗?没看戚云恒都打着“守诺”的幌子才把欧阳接进皇宫,根本不敢明言自己好男色的事情吗?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欧家的男人还要不要出门见人,欧家的女人还能不能嫁得出去?就算是瞒住了外人,不被外界知晓,难道还能瞒得过欧阳这个睡在皇帝陛下枕头旁边的?这事要是被欧阳知道,他还不得把你的脑袋像两条腿一样敲得粉碎?皇宫里的人哪会在乎什么骨rou亲情,更别说那个原本就不是骨rou,没有亲情的!有那么一刻,赵氏都想把这个次子掐死算了,反正他也有了儿子,死了也不怕没人拜祭!但恼怒之后,赵氏终是没能狠下心肠,只将欧陌看管起来,不让他在作死的道路上行越走越远。收敛了一下脸上表情,赵氏深吸了口气,迈步走进正堂。欧阳已经在上首位落座,身旁站着他带来的管家婢女。承恩侯一脸便秘地坐在左下首,身板挺得直直,屁股底下却是虚的,仿佛时刻准备起身逃命。两人全都没有说话,也全都没有和对方闲话家常的心情和意图。赵氏略一沉思,干脆转头对承恩侯说道:“侯爷也去休息吧,九千岁这里,由妾身招待便好。”“好。”承恩侯立刻站起身来,但刚要迈步便又把脚缩了回来,斜眸瞥了眼上首位的欧阳,见他没有出言反对,这才再次抬脚,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正堂。见承恩侯离开,赵氏这才转回身,朝着欧阳重新施了一礼,淡然道:“老身知晓九千岁为何而来,还请九千岁屏退旁人,与老身单独一叙。”“换个地方好了。”欧阳站起身,直接向屋外走去,“有个地方,我正想过去看看。”第97章开诚布公欧阳把赵氏带到了承恩侯府的后花园,在他和小欧阳逝去的池塘前停下脚步。无论是早前的庆阳伯府还是如今的承恩侯府,都是没有闲钱更改府中格局的,这座池塘也被“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只是当年被玉髓炸出来的两界节点尚在,时不时地就会漏出一些来自鬼域的阴气,使得这处池塘总是比别处冷上几分,即便是青天白日的时候也会给人以阴森可怖之感。但这样的感觉却不会影响池中生物的生存,相反,所谓阴气其实就是能量浓郁的生气,沐浴着这种能量。再加上府中下人的精心喂养,池塘中的游鱼均是生机勃勃,膘肥体壮。“你的儿子……欧阳……便是在这里被自己的庶姐推下了池塘。”欧阳站在池塘旁边,望着脚下的一簇月季花丛,漠然开口。身后的赵氏没有应声,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阳儿他可曾留下遗愿?”“长命百岁,寿终正寝。”欧阳轻轻一笑。“他……不曾让你为他报仇雪恨?”赵氏的声音终于流露出了些许诧异。“他啊,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仇,什么是恨。”欧阳转过身来,发现赵氏已经泪流满面。——她果然是知道的。欧阳叹了口气,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或是感动。在欧阳看来,赵氏虽不是凶手,却也并不无辜。母亲对孩子负有天然的责任,若是没有将孩子抚养成人的决心和觉悟,那又何必让孩子来到人世?追根究底,孩子原本只是母亲肚子里的一块rou,母亲有诸多方法能够让它以rou的状态消失,即便是错失良机,终是不得不将其生了出来,也可以在五感尚未形成的时候将其扼杀,总好过让它到人世上受尽苦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