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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比如这个,是酿酒作坊,和它挨着的是制糖的作坊,再前面一点是榨油的作坊。”说话间,黄朋把朱边领到了一座围墙比周围高出半截的院子旁边,却没带他进去。“女人多在这里干活。”黄朋道,“但这里面全是女人,我自己进去倒是没什么,却不好带您一起进去。”“她们在这里……做什么?”朱边好奇问道。“具体做什么,我不好跟您解释,总之没超出女织的范畴——对了,您记得书馆里的学童吗?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是在这里缝制的。”黄朋道,“如今的皇庄,也就是婚丧嫁娶这类特殊场合里的衣服需要自己缝制,平日里的穿着,都是作坊里发放,或是到成衣店里购买。”“买?”朱边大吃一惊。在朱边的认知里,普通百姓家的衣服不仅是自己缝制,甚至连做衣服的布料都多是自己纺织,能买得起衣服的,起码得是富户甚至地主这一级别。但这里……这里住的不都是穷苦佃户吗?“您别吃惊,在皇庄里买东西的价格和外面可不一样。”黄朋赶忙说道。“再怎么便宜,那也是要钱的吧?”朱边皱眉,“他们……有钱?”“都是拿月俸的,怎么会没钱呢?”黄朋一解释,朱边才知道,皇庄里的佃户,如今大部分都是拿月俸的,即便是没能力在作坊里做事,只负责耕地种田的,每月也有一定数额的补助,数量虽然不多,但皇庄里需要花钱的地方本就有限,又没有税收压着,这些收益便积少成多,让佃户们有了花销的胆量。“皇庄如今有收益吗?这么做,不亏钱?”朱边越想越不明白。“九千岁说了,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把人养好了,人才能更好地干活。”黄朋一本正经地答道,“再说,皇庄里的东西多是自给自足,佃户们在皇庄里赚钱也在皇庄里花钱,一圈下来,钱还是在皇庄里面,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黄朋没说实话。如今的皇庄虽然还没将先期投入全部收回,但每月的营收已经大过了支出,只是其中很大一部分收益来自皇宫和朝廷,这是九千岁不想让人注意——至少现在不能让人注意到的。若是朱边经常在衙门里用午餐,他就会知道,最近两三个月里,六部衙门提供的免费伙食改善了许多,清汤寡水里增加了不少的禽蛋果蔬,就餐的方式也出现了改变,从随意吃食变成了限质限量。但朱边一向视衙门提供的那顿午膳为猪食,每日都让家中奴婢送来餐盒。而膳食这一块也轮不到他这个尚书去cao心,即便出现改变,也无需经过他的批准。如此一来,朱边自然也就不会想到,皇庄已经在他们这些官员的身上赚到了第一桶金。把围墙内的街道挨个逛过,朱边终于确信,皇庄里确实没有闲人。小孩子要读书,男人女人都有活干,老人也有在田间巡逻等力所能及的事情要做,即便真有闲着的,也不好意思在大家全都忙碌的时候去街上抛头露面,惹人非议。但看过之后,朱边却又生疑。“那些失踪的人被你们安置在了哪里?”朱边问道。“当然不在这里。”黄朋道,“这里可是给守规矩的好人住的地方,他们那些不守规矩的坏人,哪有资格在这里享福?”“不能直接说?”朱边听出了黄朋的意思。“朱尚书见谅。”黄朋又是嘿嘿一笑。“行了,我不为难你。”朱边撇了撇嘴,决定入宫去找皇帝。第138章先发制人欧阳得知朱边去过皇庄,已是当天下午,黄朋返回夏宫的时候。欧阳并没有对此事做出什么反应,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像猫一样享受着下午的最后一点阳光。皇庄那边的情况都在欧阳的预料之中,真正让欧阳惊讶的是,朱边竟真把杨德江的家人弄了出来,还给骗到了京城。庄管家虽然没能在朱边家里安插眼线,但闲不下来的鬼火却主动请缨,接手了监控朱边的任务。当朱边得了秦国公宋时的委托,准备在杨德江身上搞事的时候,鬼火第一时间便将此事通知了欧阳。欧阳其实只想继续作壁上观,看朱边到底能搞出什么事情。没曾想,事有凑巧,朱边雇佣的线人竟然就是张木匠和郁骨头的手下,如今已经被纳入金刀卫,而且还得了金刀卫都督潘五春的重用。这人原本是想把朱边当护身符用的,但经过张木匠和郁骨头的遭遇之后,他便恍然惊觉:这样的关系哪是什么护身符,根本就是催命符才对!朱边再次雇他做事的时候,他便果断将事情汇报给了潘五春,以此表示自己洗心革面,效忠朝廷的决心。事涉刑部尚书,潘五春不敢怠慢,马上又将此事禀告给了戚云恒。戚云恒不免一顿恼火,转头就将此事抱怨给了欧阳。然后,欧阳便把朱边的计划又“知道”了一次。当晚,戚云恒来夏宫的时候,欧阳又从他的口中听说了一次朱边私访皇庄的事,接着又再次得知,杨德江的家人已经抵达京城。经过两个多月的冷静,戚云恒对朱边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么生气了。朱边委托线人调查的事情多与刑部的案件相关,与朝堂、政局、皇权没有牵扯,开始调查秦国公宋时也是因为怀疑他心怀不轨,对皇帝不忠。总体来说,虽有一些剑走边锋之嫌,却也算不得多大过错。唯有杨德江一事让戚云恒懊恼不已,朱边明显是在与他置气,非要糊里糊涂地把律法置于皇权之上。“那你准备怎么办,等着杨家人告御状?”欧阳问道。欧阳对继国公嫪信、秦国公宋时、庶人杨德江之间的猫腻毫无兴趣,也不觉得这些人之间有什么事是他必须调查清楚的。在欧阳看来,只要将这些家伙从rou体上消灭干净,即便他们之间真的酝酿了什么阴谋诡计,也定会因为主谋者的消失而灰飞烟灭,毫无意义。所以,若是戚云恒没有额外的计划,欧阳就准备动手宰人了。“御状,也不是什么人想告就能告得成的。”戚云恒冷冷一笑,“正阳门前的那段路,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律法存在的意义在于维持秩序而不是维护公平。若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破坏了秩序,自然也就别想从律法那里获取他们期待的公平。“那也不能一直傻等着,以所谓的不变应万变吧?”欧阳道,“若是秦国公真与杨德江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定是要想方设法将杨德江的家人控制在手里的。”“当然要先发制人才是。”戚云恒笑容不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