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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你还好吗?”可把少荆河紧张的,连忙伸手给他顺完前胸顺后背,这才把梁袈言终于弄得舒服了些,喉头没有再可怖地发出让人心惊rou跳的声响。少荆河刚要松口气,忽然车子不知磕上了哪里,猛地一个大抛起--两人都是剧烈地一晃,梁袈言本来就面对着他,这下一下直接就被晃得向他栽了过去。少荆河条件反射地就接住了梁袈言,终于忍不住:“师傅,你还是开慢一点吧!”“这不是给你赶时间吗?没事没事,就刚才有条减速带,前面路都很平。我都开了二十年了,你相信我嘛。”少荆河有点无语,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确实也想早点到B大。可是就在这时,他脖子一紧,被梁袈言一把搂住了。第11章第11章梁袈言不光搂住他的脖子,而且是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大概还闹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觉得头晕天地晃,于是用一种几乎等于在路边抱着棵大树的抱法,想要以此寻求一种稳定。他的呼吸扑簌簌地混着水汽喷在少荆河脖子上,又顺着他的脖子往衣领里钻,像清晨的薄雾,透着酒气和凉意,自动自觉地侵入了少荆河的衣服,铺洒在皮肤上,害得少荆河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梁教授?”少荆河僵得浑身皮rou紧绷,手指全都蜷成一团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活动。可是唇舌这时候都失去了往日的活泛,僵直得仿佛一只被冻僵在寒冬腊月晨雾里的八哥。别说和同性,就是异性少荆河也没这么亲密地抱在一起过。他长于用口舌与人打交道,却鲜有肢体接触的习惯,偶尔跟同学勾肩搭背,已经是“肌肤相亲”的极限。他是那种本来高考分数完全可以上北方更好的大学,但一听说那学校里冬天只能去公共澡堂,而澡堂的隔间还没门之后,就可以立刻更改志愿的人。他从四岁开始就一个人睡,因为他爸说男孩子不能娇惯。所以早早习惯了独处,从不乐意到乐意。那种周遭空荡荡不会被另一个人的皮肤碰触到的清爽感,没有其他人类体温打扰的安稳,都是他内心平静安定的基础。以至于到了后来,太亲昵的肢体碰触都会引起他的抗拒和烦躁。无论男女。所以桑筠筠也顶多只敢勾着他的手臂,再亲近一点就会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有时甚至只是下意识的。要是早知道梁袈言会这么“热情”,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那个年轻人下车。“梁教授……”少荆河咬着牙忍耐。他抗拒一切来自他人的体味,更别说酒气了。梁袈言身上的酒气是不重,但那是相对于普通范围.现在连他的呼吸都近在就快凑到了他鼻尖底下,他只能难受地把头别到另一边。两只手蠢蠢欲动,又仅在梁袈言身侧紧握成拳,迟迟没有出手把他推开,因为--梁袈言在哭。梁袈言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后颈侧,泪如溪流,滚滚成涓。他早已失去理智,浑噩不堪,又是如此的悲心难画,像抱着世间最后一块浮木,全身的力气和苦楚都放在了其上,竟至于让少荆河都不忍心就这么把他推开。泪珠顺着颈背淌进少荆河的衣襟,很快就濡湿了半扇。这让他越发的难受。难受到手都已经抓上了梁袈言的衣服,就差那使力一推……“小海……”哭了半晌,梁袈言忽然出了声。这是今天少荆河见到他以来除了哭声以外第一次发出其他声音,嗓音干涩喑哑,带着一种不易觉察的嘶鸣,显然是用嗓过度和缺水造成的。虽然还不能确定说的是什么,但已足以使少荆河的双手顿在了原地。“梁教授?你能不能先--”“!@¥!@--”梁袈言又冒出了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语言,但听得出出这是法语。少荆河从小跟着他妈满世界地游逛,又在A大外语系泡了四年多,对于各语种的一些基本认识还是有的。很快,他在梁袈言接下来喋喋不休,但囫囵成团的话里,依稀分辨出了法语、西语和德语单词,还有一种被说得最多但是他最陌生的语言,应该就是东古语了。如果这就叹为观止,那还为时尚早。因为事实证明,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他滔滔不绝地展示出了一个人对于各国语言的极限能力,种类之多,少荆河已经数不过来。然后,他还发现了另一件事--也就是说,不光梁袈言是个语言天才,而且他要诉说的那个对象,至少也得是同样能说会懂这些语言的人才行。所以这本该是发生在俩天才之间的对话!少荆河多少也算是个学霸,听着一个醉鬼的醉话,炫技式地多语种展示,那些像从受了损的琴弦上发出的粗粝但又低柔温存的话语,如诗一般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渐渐入了迷,以至于忘了过度亲密的肌肤碰触带来的不适应,忘了计较被用力搂抱下挤压的胸口造成的呼吸不畅,忘了酒气泪水和一切平时绝难容忍的侵扰,竟听出了肃然起敬来。听得日华川上动,风光草际浮。心襟……荡漾……即便梁袈言明明是在哭诉,在他耳里听来也仿佛是在对他低诉情话。直到他听到了英语和葡语,才大致明白梁袈言是在说些什么。梁袈言真不是为了炫技,他只是用一种唠唠叨叨的架势,以多达无法计数的语言诉念着各种原文诗句,其实是有主题的。用中文表述起来即类似于:A某说,bbb(法语),而B某说,bbb(意语),C某也说,bbb(德语)……就好像那个他要对话的对象是个极其执拗的人,亦或是心意已决,所以为了打动他,梁教授不惜动用上生平所学,一举调动起数十位才高八斗的先贤,还必须声泪俱下,才能来为自己的主张备书。他用葡语说道:“‘星光相伴,我们孑然而行’。”少荆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葡萄牙著名诗人费尔南多·雷萨尔的名作中的一句。此诗写的是诗人回忆起自己少年时,和最好的朋友在荒野中迷路的情景。其实他说的是少年时与同性好友萌发了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