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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测,情况越是趋向失控,他就越不能自乱阵脚。他得让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脑子才能活,才能给自己找到活路。他都已经想到“活路”这个词了--因为看到了一片惨白的迟天漠。他浑身裹着绷带,又躲在这黑乎乎的屋子里,真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不能见天日的僵尸,现在要逮着个陪葬的一起再拖回那墓xue中去。许教授害怕啊!比刚从迷药里醒来时还害怕。他脸上撑着笑,强制镇定地回答:“啊,啊--你说的是、网络、网上那些是吧?就,很多漂亮的女孩子男孩子,咳,弄弄个直播间唱唱歌跳跳舞……有人还给打打打赏的那种吧?”迟天漠“嗯”了声,不紧不慢地发表了个评论:“没想到你还挺熟。许教授也看过不少,打赏过不少女主播吧?”许立群连连摇头:“不不不,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呵,我一个教授,哪会干那种事?”他说完忽然意识到照着自己的那两盏灯,恍惚过来,“啊,你难道是要--”迟天漠又“嗯”了声:“许教授不会干的事我可喜欢了。我打赏过不少主播,让他们做我想让他们做的事。后来觉得没意思了,就想着不如自己开一个。想了好久,这才想到个题目。今天我们就来玩一玩吧。”许立群条件反射地惊讶:“怎么,你还想缺别人给你打赏啊?”迟天漠哼笑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还是被许立群逗笑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许教授,你对直播果然很熟嘛。”他直直地望着许立群,继续带着那点浅淡的笑说,“不,我不需要打赏,我只想玩直播。你陪我。”许立群笑不出来了。他心思活动开来,直播这事对他是喜忧参半。喜,如果真是放在公共平台直播,应该很快会有人发现他现在的处境,说不定就有好心人报警来解救他;忧,在他没获救之前,他万一留下了什么黑历史,那网络直播不比录像,真就是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了。他皱起眉,又开始想:这家伙不会是要让我出丑吧?折磨我,脱我衣服,不然就让我做出一些丑态……这可怎么办?到时候怎么跟学校解释?名声呢?还怎么上课?在他思前想后的这几分钟里,他面前陆续又有人搬来了几样东西。其一当然是三脚架和一个摄像头,镜头对准了他,搬东西来的那个壮汉还认真校对了取景框。其二是张桌子,被摆到了躺椅前,桌上摆了五个僵尸娃娃的玩偶,和一台打开的笔记本。迟天漠终于放开了自己的腿挪动了身子。他挪到桌子前,盘起腿,伸手在笔记本的触屏上动了两下,像是在看效果,然后就点了个头,挺满意。“开始吧。”他没有再问许立群的意思,直接吩咐了声。于是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悄无声息地退走了,只剩下他和许立群。“许教授,我会问你五个问题,这五个问题你我都知道答案。这里一个娃娃代表十万块,你诚实回答一题,就能拿走一个。五十万,正是你向我提出的数目。能不能拿走这全部的钱,就看你的诚意了。”.第99章第99章许立群盯着那五个娃娃,目光由惶惶不安渐渐变为沉思。他盯着娃娃们,没有回答。五十万。他就是为这钱才成了现在这个局面。现在再被迟天漠提起来,他后悔啊!如果知道这个丧门星三年时间就从啥也不会的初级小菜鸟进化成高阶玩家,任许教授打死谁也不会再来招惹他。现在他只想赶紧走,钱不钱的他已经不指望了。因为用膝盖想也知道迟天漠的问题除了围绕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他们俩唯一的联系也就那个了。虽然用正常人的膝盖,可能还会有一丝存疑:这样一来迟天漠自己不也得搭进去?他没这么傻吧?然而刚才许立群已经观察出结论了:他现在哪还有正常人的膝盖?--他早不能用正常思维度之!所以,所以……许立群冷汗涔涔,他究竟是想干嘛?只因为自己给他发了封邮件要钱,提醒他想起了这件“旧事”,于是才突然回的国?然后呢?翻旧账?--X的他自己就是主犯还翻毛线的旧账?突然神经错乱了吗?再说翻出来又怎样?还梁袈言清白?还是担心这个把柄会成为许立群的长期提款机于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那不对啊。如果是后者他就该更加秘密地处理这件事。说实话,他这种有钱人,找人悄悄让许教授人间蒸发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都成神经病了还会怕这个?可是他选了最不可思议的一条,还特地开直播--直播啊!许教授脑门上的汗珠子又多了好几颗。“咳,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许教授问,声音有些发颤。迟天漠的视线一动不动停留在他身上,音量不高,说话依然是有气无力的,但因为毫无感情所以听着更像个机器人:“我想给你钱。你不要再问问题了,现在是我问你答,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我们开始吧。”他拿起第一个娃娃。虽然那是个柔软的布娃娃,但拿在他手里像是法官手里的小锤,在桌上一下下敲着:“第一个问题:三年前的猥亵案中,梁袈言教授其实是被害者,而我才是对他下手的人,对吗?”****手机再次疯狂地响起来,又是不认识的号码。九成还是刚弄到他电话的各路媒体。这样下去连拉黑都来不及了。梁袈言自己都不知道迟天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自然也就无法给出别人答案。他更无心去接受什么采访。这些人只让他感觉打扰。他眉宇间有些烦躁,终于用力按住电源键,像掐着谁的脖子,直到屏幕的亮光彻底熄灭。少荆河知道他现在心情烦乱,过去抱着他大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脑,低声安慰他:“没事,您就让他们先自己折腾去。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人知道,您按原计划今天该干嘛干嘛。我在这儿给您看着,万一有新的变化我再告诉您。”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梁袈言脸色阴晴不定,哪那么容易安定下来?他原本以为都三年了,这事他早就放下。初初见到少荆河来求职的时候,他以为是。后来自己平静地讲述整件事的时候,他也以为是。甚至,迟天漠再次打来电话时,他都以为是。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并不是。那件事一直都在。他曾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