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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摇曳。“这是我的一位故人。”苏怀静抬头看了看那简陋的风铃,双眸微微一黯,轻轻叹息道,“他已经死去很久了,我没有为他立过碑,也找不到尸骨掩埋,所以就拿这串风铃聊表心意,你不必费心。”生与死对于孩子而言还太过遥远了,就算易擎虽然会将同学打得满脸开花,然而也从未想过打死对方,所以他懵懵懂懂的,只觉得这是很过分的事,便愤愤不平的说道:“静姨,是谁那么坏,我帮你报仇!”苏怀静正往屋子里走去,闻言便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道:“傻孩子。”风铃还在廊下轻轻响动着,苏怀静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从屋里头找出伤药来,伸手将跟着进来的易擎招到身边来,沾上药粉为他擦了擦伤口。打架时浑然不惧,这会儿倒是怕疼了,易擎龇牙咧嘴的做出怪脸来,大呼小叫个没完没了,苏怀静看他搞怪,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只道:“打时怎么不怕疼?”“因为他们都没有静姨厉害。”易擎嘿嘿笑道,“我跟他们打起来一点儿都不怕,但要是静姨生气,我就怕得要命了。”苏怀静淡淡道:“是么?我倒是觉得你有恃无恐的很,前不久还敢顶撞你爹了。我哪敢管你呢。”说起这事儿来,易擎就是一脸憋屈,他当众被易凤知训了一顿,正不快活呢,这会儿又被静姨提起,脸上不由得就阴沉了下来,显然不太愿意说这个话题。苏怀静看他的脸色倒也清楚,便没有再说什么,他给易擎擦了擦伤口,又道:“近来还有做梦吗?”说来也是有趣,待在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似乎正在慢慢跟易擎融合,近来易擎总与他说梦到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一个死去的男人。七岁的男童懂些什么,只觉得心慌意乱,丢了神似的,半夜连鞋子都没穿就跑来找苏怀静,窝在怀里慌得心神不定。苏怀静哄他说出梦境来,虽有些差别,但多数都符合得上,应当是当初他为易擎替下杀人罪名时的场景。正似乎也在证明,易擎的灵魂大概在慢慢融合。“嗯,有。”易擎皱了眉头,不太愉快的说道,“都是些不太好的梦。”“哦?”苏怀静的手一顿,轻轻拍了拍手上的药粉,叫易擎靠在自己肩头,为他揉散淤青,柔声道,“是什么梦?又是怎么不好了。”易擎乖乖的将脸枕在苏怀静的胸口,咝咝叫唤着,但到底顾忌着男子汉的面子,没有呼痛出声音来,他歪着头想了想,闷闷不乐的说道:“我梦见爹爹不在,静姨你也不在,我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孤零零的,好久好久,都没有一个人跟我说一句话。”他忽然沉默了下来,声音便停在了半路,不上不下的。“怎么了?”苏怀静又问道。“有个人跟我说,他说你们都不在了,都不要我了。”易擎抱紧了女人的腰,低下头去道,“才不是这样的,你们才不会不要我呢!对不对,静姨!”苏怀静低声应道:“嗯。”男童却未曾放松手,过了许久,他忽然幽幽道:“不,你撒谎,他说的是真的。”作者有话要说: =L=不是一言不合就断更,是我的电脑出了问题,系统突然崩溃了。我整合了一下,重装之后大概丢失了新旧稿子七十八篇,总共统计三四百万余字。连新写的三千字存稿也没能幸免_(:з」∠)_我需要调剂一下心情这一章我也是写过再重写,心情很复杂,可能写的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有点懵。第93章生气细雨落在窗上打出微弱的声响,廊下的风铃还在晃荡。苏怀静倚着门口,将头侧了侧,靠在了门框上,手中提了一壶酒,酒味醇厚,他饮了半壶,颊上桃红,衬得冰雪般的容颜竟然有了几分曼妙婀娜。易凤知来寻她的时候,先闻到的是一阵酒香,女人落魄又恍惚的赤足站着,风雨打过,酒味似又寡淡了。“擎儿怎么了。”任是易凤知有泼天的火气,见着此刻的苏怀静也都发不出来了,他微微缓了神态,嘴上倒是一点没客气。苏怀静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场梦,做得实在是太长了。”女人喝得已经有些微醺了,醉茫茫的视线略过了易凤知,重新落在了庭院的假山石上,像是千琢磨,万思量,最后化为一笑,她摇了摇头,竟还懂得如何回答易凤知,只道:“擎儿没事,只是做了几个噩梦。”易擎向来是很敬爱静姨的,这个几乎取代他母亲地位的女人从他懂事之时就一直跟在他的身侧,便是偶然离开,也不会离开的太久。与父亲不同,在易擎的记忆里,静姨似乎总是很平静的模样,微微含着笑,不温不火,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也许正因为如此,易擎纵然敢跟父亲撒泼,却很少会跟静姨发怒。所以否决静姨的时候,其实易擎自己也微微吃了一惊,可当他抬头看到静姨的神态,却又毫不犹豫的撤开了身:“静姨!你知道对不对?你也骗我!你也骗我!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酸楚疼痛,他憎恨父亲对待流言的全不作为,也痛恨静姨对自己的隐瞒与欺骗,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便撒腿跑了。男童愤怒与悲伤的面孔仿佛还历历在目,苏怀静只觉得如鲠在喉,他难以与人共情,可对自己却并非没有感情,那时易擎稚嫩浅薄的怒意,让他想起了自己死亡那时,易擎伤心欲绝的容颜,还有在四候之门的营帐之中,易宣黯淡下去的目光。他的确寡情,可终究不是山石草木,人应有的喜怒哀乐,他自然也都有。所以苏怀静也会感觉到厌倦,也会感觉到疲惫,也会感觉到酸涩难当,易擎说的没有错,从头到尾他就一直在欺骗易擎。无论是易宣也好,易擎也罢,他的确从不曾掩饰自己的目的,可是不代表他当真无动于衷。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诫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笔酬劳巨大的任务,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就真的能够掌控住的。苏怀静并不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对未来也没有极自律的规划,他的性格有所残缺,心思就会细腻上许多。当初被系统劝说,仓促之下决定一切,是一场想逃避生活的豪赌,也是因为利益而动心,就算让他自己来说,其实也说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一方面更多。他终究不像是易擎那么坚定。所以动摇起来,也就格外的软弱,苏怀静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潜藏已久,还是的确来自幼童的指责过于锥心,但是他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萎靡不振。这种感觉甚至促使苏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