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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长路的遥遥尽头,最终成为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盲点。王斯跑到他身边扯他衣角,明眸杏眼瞪得大大的,他才似有所觉地偏了偏头。商街透明玻璃上映着他畸形可笑的身体,形容憔悴面色晦暗,呆呆愣愣的,如冤鬼般吓人。过路人好奇地打量他,那人却看也不多看他一眼。为什么……不问问他怎么瘦了呢……王斯撑开伞,帮他遮住一点点斜过来的太阳,他站在伞下回拨那个电话。第二十六章到最后邵清明也不敢按下通话键,小姑娘在一边手足无措,眼中全是克制的好奇。她来的时候邵辉已经离开了,就看见他一个人在路边站着,像个死气沉沉的雕像,表情很丧,唬得王斯战战兢兢就怕他有个什么闪失。至于邵清明到底是怎么了,她毫无头绪。他怀孕的事情王涵意并不多嘴,只含糊地说他病了——肚子是水肿什么的,不是大问题,但是一旦他不舒服要立刻送医院,严重的话要叫救护车,医生那边不许多问,只要及时通知王涵意就成了。顶着这样的叮嘱,王斯犹犹豫豫想拦辆车去医院。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邵清明状态不太好,面如金纸,脚步虚浮,刚刚在餐厅见着还有点神采,一晃眼就失了魂似的。早前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郁郁寡欢,也知道他常常夜不成寐,除了工作时候聚精会神以外时不时就恍惚,补课期间隔三差五地见面也是眼看着掉rou。175的男孩生得俊俏秀气,本还挺赏心悦目的,如今却像个枯死的树桠,孤零零立在一边,春风一来,百木生绿,只他一个颤颤巍巍,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了。她揪心他的孱弱,乐于找话题和他聊天,哪怕走不到他心里去也是好的,有人讲讲话,他也有机会笑一笑,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即使不能够知心也算是开解。而在小姑娘柔软的善良之中,生活也伪装出一种平和来,以致于自苦困境的邵清明偶尔就忘了,还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必然——他是将要离开他的。腹中袭来一阵阵坠痛,像是之前体会过的那种,不过显然更剧烈,更难忍,更惊心动魄。“诶诶诶——”见他捂肚子,王斯是彻底怕了,一边扬手拦出租车一边致电王涵意。打过去电话无人接听,只好将人弄上计程车继续打。“喂,我刚刚在地铁——”“姐!”王斯看着昏迷过去的人哭喊道:“你快到市人民医院!邵哥哥出事了!”……王涵意赶到医院的时候将近傍晚,恰逢市区下班高峰期,可谓是一路拥挤。她包里背着不少文件——正好是邵清明的,有人通融着办事果然高效率。他的准生证已经办下来有好几天,信息来自于另一个女人,他新的居民身份证也刚刚到手。现在,邵清明是个二十四岁的大人了。“孩子不能证明是你的,只能生下来之后办领养。”奔波多趟,王涵意也干练了不少,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收养法节选印刷文件递给他,严肃道:“房子必需要有,不然孩子只能进孤儿院。你这边得有个三十万,另外再贷款三十万,大概能买个小户型。八月之前,你钱拿不拿得到手?”“嗯。”邵清明蜷着被子,低沉道:“我账上有,你拿卡去划。”王涵意抿了抿唇,不作声不多问,了当地点了点头。“行吧。”她看了眼挂到一半的点滴,见他打的黄体酮,只挑了挑眉,“我刚微信上让小斯回去了,医生那边我再过去,你休息下,我等会来叫你。”“嗯。”她就抱着背包往外去了。值班医生刚上岗,是个圆脸的女人,短眉柳叶眼,正伏案忙着。桌上摆了一排病历,王涵意敲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邵清明的摆在最上头。听了她的来意,圆脸医生沉思了一会儿,温柔的面貌有了些困恼,开口也是试探着,大概是不知道病人什么想法:“孕妇……啊他,嗯…他这段时间心情起伏太大,怀孕最忌讳心气郁积,大喜大悲很容易动胎气。十九周的胚胎还很脆弱,他心脏也不很好,这样折腾孕妇哪里受得了。”“嗯,之前医生也是说过这一点。”王涵意蹙眉点头,听得很专心。“他这种情况很少见,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畸形。两性畸形这一块,医学届通常是不建议怀孩子的,特别是病人还有先心病。我看他的精神不是很好,身体营养也跟不上,就是现在孩子营养足够,到后面母体也会崩盘。病人心情抑郁,食欲不佳,心脏负荷会更大。”医生顿了顿,“他的问题很多,不是一朝一夕调整得来的,而且各种病因相互影响,情况会愈来愈糟。”“啧。”她拳了拳手掌,心却猛然沉下去。“你们……为什么要坚持留下孩子呢?”医生琢磨着措辞,尽力说得更好理解,“就算是安全到临产,他难产的几率也很大,到时候安排剖腹,他的指标过不过得了也不好说啊……”王涵意眨了眨眼,又叹了口气。“如果现在开始好好吃饭放松心情呢?”她看见医生眼底的不赞同,硬着头皮解释:“也劝过他不要孩子,他表现得很失常,我们就不敢说了。”“先好好吃饭吧。”这是医生的忠告。见过医生之后王涵意看了看时间,想着他才睡不到半小时,临时决定到医院楼下买些东西过来,等他醒了垫肚子。医生的话她要监督他合要求地完成,第一步就是先把身体吃好。紧接着她运气很好地在楼下买到了鱼汤,味口很鲜闻着就勾人,还买了不少糕点小吃,又看附近孕妇餐做得很实在,口碑好,也打包了三个碗。走到病房门口,才听见里面有声音,猜测是人睡醒了,她拎着两手吃食欲推门而入,又听见有说话声。贴门听,才听明白。“我们分手吧。”一来就是个重磅炸弹。王涵意懵在原地,同样被砸懵的,还有病房里、电话那头、今天刚刚甩过脸子的邵辉。“什么?”气了一下午就接到恋人这么通电话,邵辉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我——”话头被截住,邵辉语气很重,“不许说!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隔着电话,邵清明徒